挂掉电话,方宁檬扶着椅子,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
她懊恼地跺了跺脚,却牵动了崴伤的脚,痛得发出一阵狼嚎。
祝瑷斜睨着她,问道,“怎么,被放鸽子了?”
“祝老师怎么舍得放我鸽子?”方宁檬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俯身轻轻按摩崴伤的脚,“我敢笃定祝老师没有谈过恋爱,太好了!”
“太好了你还垮着脸?”祝瑷不解。
“就是因为他没谈过恋爱,所以他才不怎么解風情呀。”方宁檬叹一口气,“他居然还约了另一个男老师一块儿吃饭,建议我也带一个女同学去……”
祝瑷眨了眨眼,认同道,“确实很不解風情呀。”
方宁檬扶着桌子站起来,尝试着走了几步,对着祝瑷颐指气使道,“你跟我一起去。”
“我?”祝瑷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方宁檬,你脑袋没被驴踢吧?你不是防着我抢你的祝老师吗?还把我带去?”
“你脑袋才被驴踢呢,就是放在眼皮底子下,才能最大程度的防患于未然。”话虽如此,方宁檬还是警告道,“祝瑷,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敢当着我的面跟祝老师眉来眼去--”
不等方宁檬说玩,祝瑷接话道,“就跟我同归于尽是吧?收到。”
“你答应了?”
“不吃白不吃,干嘛不去?”
祝瑷这般爽快,自然也有自己的心眼,她想找机会确认一下自己的疑虑。
十几分钟后,祝瑷搀扶着方宁檬出现在厚城大学北门外的一家餐厅里。
与祝朗一块儿在餐厅等候的,也是英语系的一位年轻讲师,名叫许杰。
两人都是厚城大学研究生毕业后直接留校任教,既是同学同事,也是朋友。
两个年轻男人的性格像是互补性的,祝朗话少,而许杰话多。
祝朗的安静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许杰的热情让气氛活跃。
祝瑷牢记方宁檬的威胁,乖乖把自己放在蹭饭的立场上,鲜少抬头与说话,更不朝两位讲师看。
以致于半顿饭下来,祝瑷仍未看清许杰的长相。
但许杰,却好像偏偏喜欢关注不活跃的她。
“祝朗,你跟祝瑷同学,三百年前可能是一家呀,怎么也该追溯一下渊源吧?”许杰随口调侃。
祝瑷抬起头,没有看许杰,而是颇为冷淡地看向祝朗,“不是所有同姓的就有渊源,我感觉跟祝老师,三千年前都不可能是一家。”
许杰难得语噎,“哈?”
这话题还怎么继续?
祝朗只温润地对着祝瑷笑了笑,让人看不出他真实情绪。
对于祝瑷的回答,方宁檬很满意。
她喜欢祝瑷这种冷冰冰的姿态,一看就是站在她这边的。
恍惚间,方宁檬好像忘记了两人敌对了多年的事实。
趁着两位讲师一个去洗手间、一个去接电话的时候,方宁檬对祝瑷道,“我知道祝老师为什么让我带个同学过来了。原来不是他不解風情,而是另有所谋啊。”
“另有所谋?”祝瑷怔住,难道方宁檬能看出来祝朗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
“这分明是一场省时省力的小小相亲宴嘛。”
“相亲宴?”祝瑷错愕,“祝老师不喜欢你,把你介绍给许老师?”
“别胡扯。”方宁檬恶狠狠地瞪了祝瑷一眼,“祝老师相亲的对象就是我,而你相亲的对象就是许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