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最后连干了两杯的缘故,霍笃觉得脑袋突然有些微昏沉。
而他难得喜欢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让脑袋昏沉。
“回房去睡一觉。”抛给祝瑷这么一句,霍笃便缓缓地走向客厅的沙发。
他稳稳地坐到了沙发正中央,将昏沉的头靠在沙发背上,闭眼像在假寐。
虽然他是成年男人,成熟冷静,理智清醒,但也会有脆弱不堪的时候。
譬如此刻,他闭着的眼眶里全是不能给外人见的湿热。
昏昏沉沉下,他好像可以看到霍恒,看到从幼时到成年,他们称兄道弟的每时每刻。
那么近,又那么远。
但无论远近,他都贪恋,所以他紧紧地闭着眼,不愿睁开。
祝瑷俨然不知自己醉了,见客厅里的男人像是睡着了,她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将烧菜的料酒拿了过来。
等她喝了一口味道寡淡的料酒,立刻嫌弃地吐了出来,再无继续喝酒的兴致。
把酒言悲这件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祝瑷的脑袋比霍笃的还要昏沉,甚至沉重万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快要承受不住黄酒的酒精,急需听霍笃的话,回房去好好睡一觉。
只是,当她摇摇晃晃地经过客厅,看到霍笃假寐的样子时,情不自禁的顿住步子。
隔着一个宽大的茶几,祝瑷痴傻地看着一动不动的男人。
喜欢他慵懒假寐的姿态,喜欢他放在身材的双手,喜欢他睡着了仍紧紧抿着的薄唇,喜欢……
这些喜欢的情愫一旦升级,就是一种难以割舍的贪恋。
而祝瑷就在这痴傻的凝视中,升级了情愫。
片刻之后,祝瑷已经站在霍笃身前,换远距离凝视为近距离凝视。
她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从沉重变得激狂。
喝了酒果然可以让人变得胆大,就连对于亲近他的渴求都会变大。
祝瑷不断地咬唇,不断地咽下口水,不断地调整呼吸,却始终无法压下那份心中的悸动,以及贴近他、亲近他的强烈念头。
醉酒下的她,清醒淡了,理智少了,压抑飞了。
徒留最真实最迫切的念想。
“监护人先生?”祝瑷轻轻地唤道,“监护人先生?”
既是在试探,又是在给自己寻找亲近他的机会。
“霍笃?”祝瑷换了一个称呼,丝毫没有注意到,当她对他直呼其名时,他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霍笃?”
“看来又喝醉了,呵呵。”祝瑷开心地笑了笑,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上霍笃的脸颊。
虽然他的脸并无像她那般泛红,但摸上去却温度颇高。
“喝醉好呀,喝醉了才能由我为所欲为,很乖呢。”祝瑷自言自语。
收回手后,她爬上了霍笃身侧的沙发,以双膝跪着的姿态,认真地凝视着他安静的俊脸。
女孩灼热的气息一下又一次地喷到霍笃的脸上,那么香又那么魅人。
霍笃脑海里的昏沉强行被这些气息打散,霍恒也从他的幻觉中渐渐走远。
他很生气,想要凶巴巴地对她吼上一句,让她滚回去睡觉,不要打扰他的兄弟重逢。
可鬼使神差地,他突然很想知道,这丫头打算怎么对他为所欲为?
捉弄他欺负他?
想到那个被杜之钰送回来的晚上,霍笃忽然很想知道祝瑷究竟是如何对待他的?
于是他纵然心绪起伏,却依旧假装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