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祝瑷奋力挣扎着尖叫,身后却突然响起了男人沉冷的声音,“祝瑷。”
这声音……
祝瑷即便没有回头,也能辨认出这声音肯定不是出自沈春茂。
是谁?
祝瑷停下反抗的动作,猛地回头,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虽然不是她预料之中的男人,但她悬着的心却顿时安分下来。
居然是他——霍笃!
怎么可能?
此刻,男人俊逸的脸部轮廓像是被夜色一笔一划地雕刻过,帅到惊心动魄。
而他凉薄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黑眸深邃不见底。
这样的他,更加显得冷硬、凛冽,难以亲近。
但事实上,他们现在以老鹰捉到小鸡的姿态,靠得很亲近。
霍笃将贴着自己身躯的女孩拎到公交站台下的凳子上,劈头就是冷冷一句,“以为我是谁?”
他没有问“你怎么在这儿”、“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之类。
而是洞穿一切的笃定。
他居然能够感觉得出来,她刚刚对某个人的深度恐惧。
“没……没谁。”祝瑷避开他犀利的眸光,予以否认。
眼前的人若是霍恒,她一定如实相告,但眼前的人是形同陌生的霍笃,祝瑷不可能透露自己的心事与难堪。
但他的出现终究在她孤苦无助的时候给她带来一丝光亮与温暖,祝瑷做不到像白天那般讨厌他,便没话找话道,“你怎么会出现?”
“你没有资格当我的监护人,有种就不要来找我。”将纸条上的嚣张内容默念一遍,霍笃冷声问道,“难道你以为这是我没种的表现?”
没种?祝瑷一愣,随即恍然地红了脸。
显然,因为那张纸条上的内容,男人非常不悦。
也许沉静的夜色容易使人心境平和与柔软,又经历了极度恐惧与歇斯底里的痛哭,祝瑷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
她不应该因为对霍笃有成见而给他留下那样无理的纸条。
无论是那天在酒店,还是今天在医院,霍笃都没有主动来招惹她。
是她跟进了他的房间在先,是霍恒拜托他当她的监护人在先。
愧疚袭上心头,祝瑷也不扭捏,马上道,“对不起,我当时只是不想你来找我。”
浑身长刺的女孩突然变成了乖顺的小绵羊,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而这刺激,霍笃觉得,应该不是来源于过世的大哥。
看着祝瑷穿着的睡衣裤,尤其是膝盖上摔过的泥泞,霍笃眸光深了深,忍不住冷声道,“现在我没有特意来找你,却意外碰上,你认为,我是有种还是没种?”
祝瑷尴尬地抬起头,望着那张与霍恒有几分相似的俊逸脸庞,尤其是那双深邃似海的眼眸,心跳变得既快速又有力。
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亲戚不能再寄予任何希望,她还能指望谁?
她是不是应该相信霍恒的人品与眼光,相信他为她选择的监护人只会对不会错?
想到白天写的那张态度嚣张的纸条,祝瑷耳根红了又红。
羞耻心作祟,迫切想说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踟蹰了半饷,祝瑷终于鼓足勇气,可怜兮兮地看着霍笃,低声道,“有种,你很有种。”
接着,她马上又战战兢兢地添了一句,“我……我现在给你当我监护人的资格,你……你还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