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经历了漫长等待的煎熬时光,但祝瑷还是觉得惊喜不已。
他的一点让步与妥协,对她而言都是三生有幸。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她在心里这般重复地问。
霍笃这般回答:“以后有话直说,别来这儿犯傻。”
意思是,他是个好说话好商量的人,倒是她,太扭捏太作贱自己了。
祝瑷好想好想给霍笃一个感激的吻,哪怕只是吻在他的耳边或者头发上。
可是她不敢。
若不是对他动了不该动的情愫,此刻她甚至敢吻到他的脸颊上。
“谢谢。”祝瑷客气地道谢,又忍不住地介意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我是不是很过分,很無耻?”
“不,”霍笃回应极快,不像是虚假之词,“你只是傻。”
祝瑷心里立即好受了些。
她明白,霍笃一定是看在霍恒的面子上,才会答应她那般过分的要求。
第二天,正月十六。
祝瑷放学回来时,霍笃正在厨房忙活。
若没有她昨晚的那场胡闹,这会儿霍笃应该在酒店与杜之钰举行订婚仪式。
虽然达成所愿,但祝瑷心里还是留下了极大的负罪感。
以一己之私,破坏了他人的恩爱与美满。
祝瑷不自觉地移步到厨房的玻璃门外,定定地凝视着霍笃忙碌的背影。
在她高考结束之前的日子,就像是她偷来的时光。
不真实又确实。
霍笃炒完了最后一个菜,才发现了祝瑷近乎凝固的娇小身影。
他刚拉开门,便听她用很重的鼻音喃喃地问道,“监护人先生,你难不难过?”
原来这小丫头还在为昨晚的事而内疚。
霍笃端出一碗保温着的姜汤,递给被冻感冒的女孩。
“不难过就能减轻你的负疚感吗?”霍笃这般回答。
答案当然是不能。
祝瑷不再想要他的答案,而是看着手中热气弥漫的姜汤,低声道,“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强盗,偷盗了你的时间,也偷盗了你这个人。对不起,监护人先生,请原谅我的自私自利。”
“想当强盗,你还没这个本事。”霍笃似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快把姜汤喝了,少说话。”
她带着鼻腔的声音并不难听,只是他听了,就会不由地想到昨晚她那浑身冰冷的触感,会忍不住心悸,且后怕不已。
两人坐在餐桌前,还没动筷时,霍笃忽道,“若是可以随心所欲,我宁愿这世上没有跟我有关的订婚,你自以为是的自私自利,对我而言却是一种短暂的解脫。”
祝瑷愣住了。
将他的话斟酌了半饷,祝瑷豁然开朗、大喜过望。
是她想多了吗?
他跟杜之钰好像并没有生出爱情。
他还是他,那个声称并不需要爱情的男人。
祝瑷情不自禁的咧嘴笑了。
这笑容中有高兴,却也有自嘲。
她再高兴,他也不会跟她产生爱情。
霍笃知道祝瑷终于解了心结,心情也变得不错,庄悦明的勃然大怒,在女孩明媚的笑颜中,烟消云散去。
今天一早,当他斩钉截铁地说要延后订婚时,庄悦明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
“为什么?是不是那只小狐狸精的主意?”
霍笃淡淡道,“昨晚见到大哥,大哥很不开心。”
虽然他说的很有可能是胡话,但庄悦明出于对霍恒的愧疚与心疼,瞬间也无话可说,只能纵容小儿子的临时变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