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百姓还沉浸在杨国威军队的恐慌时,熟不知,杨国威早已率军返回桂林了,他来的时候鸡飞狗跳,走的时候却悄无声息。
第二天清晨,旭日东升,阳光散在永州城白皑皑的雪地上。
胆颤惊心的永州百姓惊喜的发现街道上到处巡逻的士兵消失一空,经过相互打听,终于知道杨国威的军队已经离开永州了,顿时喜笑颜开。对于他们来说叛贼和官军没什么两样,都不是好东西。前日虽然杨国威劫掠的大部分都是士绅商贾之家,但是难免一些士兵闯入一些普通家,劫掠一番,令他们深恶痛绝。
因为昨日的实验结果,朱志明心情有些糟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宿,直到三更天才昏昏沉沉睡着。
今早,他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外面传来大呼小叫的吵闹声,将他从睡梦中吵醒,他隐隐约约能听到“殿下,不好了.......”这些话,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又是那王千甫来了。
王千甫今日一早听到手下来报,说杨国威率军离开了,起初他还不信,命人前去探查,结果杨国威的营地遍地狼藉,早已空无一人。
这下,王千甫有些慌了,多日以来,还好有焦琏的士卒帮忙巡视城池,震慑宵小,永州除了前日杨国威大军闹出一些乱子,一直相安无事,还算安稳。他没想到这个时候,杨国威突然带走了军队,连个招呼都没打。哎!明明用不了多久朝廷就有旨意下来,到时就没他什么事了,偏偏如今又闹出这么档子事。
王千甫担心永州没有士兵震慑,一些地痞流氓趁机作乱,他手中又无人可用,心中一慌,没了主意,一下就想起了朱志明,便又匆匆跑来了。
陈进忠知道自家主子昨晚睡得晚,一早就守在外面,免得有人打扰。他远远看见王千甫一路小跑着过来了,刚想要阻止,只是还未等他说出口,王千甫的话已经嚷嚷出来了。
陈进忠伸手指指着王千甫,气得他直哆嗦,骂道:“闭嘴,殿下正在休息,吵醒了殿下,你该当何罪?”
“是、是......下官知罪。”王千甫被陈尽忠一顿臭骂,顿时如小鸡啄米般,用力点头道。
朱志明被王千甫一番吵闹,早已睡意全无,开口道:“陈伴伴,让他进来吧!”
陈进忠见吵醒了朱志明,狠狠瞪了一眼王千甫,道:“跟咱家进来吧!”
“是,是!”王千甫在一旁低着头唯唯诺诺道。
陈进忠推门而入,看到朱志明半坐在床上,头发有些散乱,道:“殿下,要不您还是先梳洗一番吧?”
朱志明摆摆手,道:“不用了,先听听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让这位王大人这么惊慌吧?”
王千甫听出了朱志明语气中的不满,但他也没办法,咬咬牙,直言道:“启禀殿下,今早下官发现杨总兵的大军已然离开永州,城外大营中空无一人,永州城内也不见一个士兵。”
“嗯?”朱志明迷惑不已,杨国威为何要急匆匆离开永州,难道还有其它地方需要他去平叛吗?可是也不应该不知会一声,甚至带走所有军队,问道:“杨总兵可留有口信,说他为何离开吗?”
“没有”王千甫回道:“如果不是下官手下来报,卑职还不知道杨总兵离开了。”
朱志明坐在床上,一时间沉默不语。
陈进忠心思灵透,知道他们要是想平平安安到达梧州,最好的方法就是和杨国威的军队同行,小声道:“殿下,要不要奴婢现在就派人出城去追杨国威的大军,他们离开最多一天,应该能追上。”
“不用了,既然杨国威走了,那就算了吧!”朱志明否决了陈进忠的提议,杨国威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悄无声息的离开,明显就是不想让他人知道,就算派人追了上去,也不过是白忙一场罢了。
朱志明抬头看到王千甫还在,道:“这件事本王知道了,没有其他事,你先下去吧!”
王千甫跪在地上,感到有些尴尬,他有些话难以启齿,扭捏半天,才慢吞吞说道:“下官想请殿下指点卑职如今一下该怎么办?”
朱志明皱眉看着底下不安的王千甫,道:“你也是当过知县的人,难道不知掉如何治理州县,本王哪里知晓这些?”
王千甫说出这一番话后,他自己都无地自容。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四十岁才考中进士,做了知县,原以为能够大干一场,但是当了知县,才知道做官的难处。当地的势力盘根错节,县尉、主簿等人背后都有当地大族撑腰。王千甫与他们一番争斗后,王千甫败下阵来,从此之后他只顾着风花雪月,只要能够分到钱,基本上很少管理当地事务,一直浑浑噩噩到致仕。
王千甫被问的满头大汗,脑海中不停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傻了吧唧的把实话说出来吧。他毕竟当了那么久的知县,知道眼前最要紧的是保证永州的安稳,必须要有士兵,否则城中一旦再次作乱,那事情就大发了,只要再坚持几天就好了。
王千甫回道:“殿下,永州如今没有士兵把守,十分危险,可是下官手中也无兵可用。吴继嗣原是永州的巡检,下官想让他暂时出来主持一下永州的城防。只是听说吴继嗣现在跟在殿下身边?”
朱志明知道王千甫说的是实情,永州如今没了杨国威大军驻守,的确十分危险,道:“本王等下会让吴继嗣配合你的,你先下去吧。”
“遵命!”王千甫心中松了口气,缓缓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