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楼岩饮尽杯中热茶,面带笑意的谢松,再为其续上一杯。
茶是好茶,楼岩却没有继续去饮。
鸿门宴的菜肴再是美味。
青梅煮酒的梅子如何香甜。
赴宴者都没有心思去品鉴。
“不知师伯今日找弟子来……”
楼岩有些疑惑的望着谢松带着笑意的眼睛,“是为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
楼岩也清楚,若无要事,三长老谢松也不会把自己请到这雪岩崖来,有心用上品款待自己。
在不知道对方的用意时,在自己又没有特别重大人身危险的情况下,楼岩往往选择开门见山的沟通方式。
就算他耐性算不上差,但面对侯德行那样的人,被他演戏般的磨上一两个时辰,自己心中难免不会生出怒火。
相较之下,楼岩是个喜欢快人快语的人。
“师侄无需多虑。”
谢松自己品了一口杯中的白顶,然后对楼岩问道,“修行之路博大精深,如浩瀚之海,没有尽头。师侄也是修行之人,不知对修行之路有何见解?”
见谢松不愿吐露心声,反而和自己论经说道,楼岩便不多语,待他认为合适之际,定会表露心声。再说谢松相邀自己,来谈论修行之事,楼岩也不反感,来亚荒后,也只有小哑巴在修行之事上,对自己指点过寥寥数语,其余都靠自己摸索。
如果说修行之路是一条山路的话,对楼岩这种没有系统学习过的人来说,太过崎岖。
“在下对修行之事了解甚少,只知苦练能增进修为境界,其余之事知晓甚少。”楼岩说得也算实话,不过谢松的眼神告诉他的,并非是信任。
“哦?”
谢松放下了手中茶杯,重新打量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楼师侄是何方人士,在来我天海宗前,是拜于何人门下修行,师从何人?”
“在下自小生活在山中……”
被谢松如同查户口这么冷不丁的一问,楼岩顿时有些紧张,不过他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开始编造起自己的身世来。
“三岁的时候村子突然有了疫情,所有人都死了。”
楼岩编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爷爷,也想起了自己之前生活的地球,情绪很快黯淡了下去,“到处都是死人,我以为我也会和他们一同死去,那天晚上来了一个云游的老道,他见村里还有我一个活人,便把带我走了,这样我才活了下去。”
当一个人真情流露的述说谎言,就算有些漏洞,但也让人不易察觉。
“贤侄的身世让人惋惜。”
谢松提着铜壶,把楼岩身前的半杯茶续满,然后等着他接下来的讲述。
“我只记得以前住的那个村子,山很高很大,至于是什么地方,却记不得了。”
楼岩抿了一口茶继续道,“后来那个老道,便带我去了白家镇的天丈山。”
“那人修为,定是高绝!”
一想到天丈山前的那个结界,谢松眼睛一亮。
在天海宗几乎所有高手齐聚,然后祭出了震教的百剑诛妖阵,都没能破解那个结界,谢松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
待谢松回过神来,“楼师侄,可否能告之家师姓名,其修为令我等钦佩。”
在谢松眼中,他天海宗诸人修为虽已达到翼将,放眼整个亚荒,却不过尔尔。
但在镇教的阵法《百剑诛妖阵》的加持下,就算对上修为达到神将的强者,也能分庭抗衡。
至于修为能达到神将以上强者,在亚荒定然不是无名之辈。
在东临,修为至神将以上者,多出仕帝王城,无一不是名震天下的人物。
然而就在天海宗竭尽全力《百剑诛妖阵》的攻击下,那个结界却是纹丝不动,安若山峦。
有长老言,此人结界定是借了天丈山结界取巧,谢松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如若不然,依谢松自己的判断,造下此结界者,修为必是到了无上武念以上。
面对无上武念的强人,莫说他天海宗倾巢而出,东临九境十八宗三五家齐上,也很难讨到便宜。
下场最大的可能是,尸横遍野。
如此强者,就算不是帝王城之人,在东临也绝不会默默无闻。
“我来天海宗之前,没有拜过人为师。”
楼岩断然不敢把白起之事说出来,况且白起也没有收他为徒。
经过自己了解的点点滴滴,白起人生的大起大落,其中必然牵扯了无数利害和无数秘密。言多必失,且不说把自己牵连进去,单说白起管了自己一年饭,也绝无可能出卖他。
“那道人,我只知道称他为公孙先生,他收留我给我饭吃,我替他干杂活。每日打酒挑水,收拾杂物。就在两年前,他扔了本书给我,我便自己修行了一些功法。”
楼岩说的也是算实话,白起也好,公孙不落也罢,确实没有在修行之事上指点过自己,唯一的也就是扔了本垫桌角的《将军令》让自己独自修行。
“可是帝王城的那本《将军令》?”
刚上天海宗之时,楼岩在虹阳殿中对着掌门墨尘真人和众位长老说过此事,也提过公孙先生。但三长老谢松虽然找不出什么明显破绽,但也觉得此事十分蹊跷。
那姓公孙老者与帝王城有关,实力也恐怕达到了令人生畏的无上武念,谢松这段时日查过了典籍,在帝王城的历代高人在,却没有找到姓公孙之人。
“这个在下不知,那本《将军令》出自哪里。”
楼岩依旧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