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粗厚的藤蔓却原来只是攀附着另一条藤蔓垂挂于悬崖的,风裳如今整个人挂在其上,自是撑不住。
她的身子被藤蔓扯着快速向下,在下落过程中与坚硬的悬崖壁相接触,快速的摩擦使她身上立刻升起一阵火辣辣的疼意,可她心里却还是惦念着那株药草。
来时路上,渔娘说,凤承天因将她护着,故而掉落悬崖时的冲击力全落到了他的身上,若没有大量药草来补救身子绝不可能再恢复到以往。
他疼她,她便也惜他。
她一咬牙,放开了手里藤蔓,就要去抓手边另一株藤蔓以停止降落,结果才放开,手一疼,不知被什么突如其来的物事一打,疼得她一缩手,结果就是两只藤蔓都没有抓住。
这回完了,她可能要先凤承天残了。
她整个人朝后仰着摔跌下去,但身体没有摔跌至地面,反是摔到了一柔软事物上。
她偷偷睁开眼,看到了那张连日来对她都不甚友好的脸。
他此时依旧满脸冰霜,将她抱在怀里,只略睨了她一眼,便去叫渔娘。
候在一侧的渔娘也没想到凤承天会来,立即过了去。
凤承天便将风裳一推,把她推到了地上。
他自己则掉转轮椅,如来时一般,淡淡离去。
渔娘上前去扶风裳,风裳却自己已一溜烟爬起,追到凤承天面前,双臂横开挡住了他。
“你想起来了对不对?”
凤承天没有回她,只是看着她被崖壁磨伤的腿脚,跑到他面前时都一瘸一拐着。
“没有想起。”
他绕过她,再次离开,她回首望了眼高高的崖壁上悬着的药草,又回头望了眼他走远的背影,她一咬牙,忙跑着追上了男人。
她这样追着他已不知是第几次了,每次都是她惹他生气,他便不理她,有时故意加快脚步,把她甩好远。
在宫中那几次,她甚而都能听到几个太监刻意压低的声音自远处飘来,夹着私议:“看,应大人又惹陛下生气了。”
“应大人果是天才!”
这次,她自觉并未做错什么,他却何故又生了气?
想到此,她就觉得凤承天这次生气生得太过没有理由。
她一跺脚,才不管那男人如何想,三步两步又追上了他。
谁让他如今腿脚没她利索。
“喂,凤田成!”
他没看她:“让开。”
风裳又一跺脚,似个无赖:“不让你又如何?”
他掉转轮椅,拐了个方向,又走了。
风裳气恼,这人!
她再次堵了他的路。
他终于看向她,缓缓发问:“何事?”
“我好歹是你正妻,回家之路为何不与你正妻相行?这要桃村人看了去,不免笑话。”
凤承天笑,笑意在薄光里倾城:“听闻吾妻正在教授邻家女如何上位之秘诀,你既也想早早远离我身边,又何故在此装腔作势?”
风裳一滞:“你,你知道了?”
她只是觉着好玩,才特意去找个乐子,也让他被人缠缠,尝尝她曾受的滋味。
可他好似不在意,只是嗯了一声,道:“既如此,不若早早相离。”
他这话,没什么不对,只是听着颇让人心冷。
相离是何意?
她身子一抖,就又朝前走了一步,眼中已悬起泪珠子:“苏荷姐姐在玄武门与我道别那日,说若非实在无可奈何,切莫说出相离二字。可你今日说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他的神色好像也有些凝滞。
只是也不过一晃,他没有再说,丢下她,又朝前而去。
风裳亲自目送男人离去,眼中流出泪来,却只能苦笑。
一个人不愿宠着你时,就是你说什么,他都懒得附和。
她踢踢脚边石子,想再回到悬崖边找渔娘,为他把那株药草采来。
前方走着的他却忽然叹口气,道:“过来。”
明明应生着他气的,明明应拔腿就走,就像他一样不理她的那样子。
可她还是没骨气,转了身,一瘸一拐朝前方男子走了过去。
她站在他身后,气鼓鼓说了句:“干嘛?”
他又低声说了句什么,她听得不是很清,就弯下身,凑到他嘴边,语气了夹了微怒:“你说大声点。”
“点”字也不过只是发了轻轻一个尾声,他的手忽然朝她伸来,捧住她的脸,将她拉着离他更近了些。
他的眼神稍稍停在她脸上看了一眼,便凑前吻上了她。
被他亲不是没有过,只是此时此刻此种境况下,她还是会有惊异。
且她发现,她的心,好像跳得有些快。
他只是稍稍碰了下,就放了开来,大手依旧捧着她的脸,近距离凝着她。
这样,她就与他来了次对视,因着未反应过来这突然的变故,表情都还是方才那样,带着愠怒。
他轻蹙蹙眉,垂下眸子似乎思考了些什么,再看向她时,将捧着她脸的手移到她的脖颈,轻轻一拉,她就又被迫着朝他身子的方向一倾。
他的吻便落得更深。
探入她的口中,如过往她闹他一般,如今他与她唇舌相依,也极是顽劣闹人。
她弯着腰的姿势有些累了,稍移了移脚步想着缓缓,结果他发现了,便放开了她。
风裳有些懊恼,才亲了这么短时间,怎么就放开了呢,她还没亲够这人呢。
她的懊恼在脸上亦表现得明显,甚至微嘟起了唇,便听到他轻声一笑:“不够?”
听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