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又是一阵哗然,秦桧果然是失心疯了,居然罗列了这么多罪名,这其中随便哪一条拿出來都是足以抄家灭族的重罪。&.{lw}
赵桓也是一脸震惊状,不得不说他的演技还是颇佳的,双手抓着龙椅把手,身子半探,呵斥道:“大胆。梁大人乃是我朝肱骨之臣顶梁金柱,秦桧你虽身为言官,但无真凭实据也敢如此放肆。”
梁师成到了这时候反而不说话了,只是冷冷的站在一旁看秦桧表演,哦对了,是秦桧和赵桓两人的表演,他老成精了,赵桓虽然装得很象,但眼里闪过的那一抹兴奋与得意还是沒能逃出他的眼睛。
“回官家,微臣自然是有凭据的,若不然也不敢以下犯上,冒了梁大人的虎威。”
如果徐子桢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大跌眼镜,沒想到秦桧居然有这样的胆识,而且现在大局未定就敢当面嘲讽梁师成,要知道这事万一不成,以梁师成的能力要拿捏他一个御史中丞根本沒什么难度。
梁师成哪会听不出话里的意思,索性冷笑道:“既如此,那就请秦大人将你的凭据拿出來吧,本官也想看看你究竟要参本官什么。”
“正有此意。”秦桧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接着从袖中摸出一沓信件,赵桓身边的小太监赶紧下去接过,呈给赵桓。
赵桓心里满意之极,秦桧的办事能力果然不俗,昨天才跟他说的事今天就准备得这么充分,什么二十三条罪名,每条足以让他死上好几遍,更何况这一宿的功夫连罪证都准备好了,这才是我大宋的顶梁柱。
当那些凭据拿到手里后赵桓只一翻就愣住了,因为眼前这些东西竟是梁师成和金国左路军主帅斡离不还有四王子兀术的往來信件,其中梁师成在信中的阿谀之言放眼皆是,奴颜婢膝到了极点。
赵桓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虽然他也见金人怂,可怂是一码事,朝堂上出现了卖国贼又是一码事,而且当他翻到其中一封信时更险些跳起來暴怒,因为这封信尾的落款日是两个多月前,梁师成在信中催促兀术,说太子即将登基,若不抓紧行事怕是要來不及了。
“哼。”赵桓再也看不下去了,将那封信重重摔了下去,铁青着脸道,“梁师成,朕问你,你要完颜兀术抓紧行事,究竟要行何事。”
梁师成本还冷笑着看秦桧有多大能耐,可当这封信丢下來时他顿时傻眼了,因为这封信的确是他亲笔所写,他高踞朝堂这么多年,赵桓对他的笔迹熟得不能再熟,就算赖也赖不掉,可是最大的问題是,这些信明明被自己好端端收在家里,怎么会突然跑去秦桧手里的。
这个问題让他无论如何想不通,可是秦桧已不再让他接着想,而是捧着奏本继续高声奏道:“臣参梁贼,其一、通敌叛国,与金人暗通款曲图谋不轨;其二、凭太上皇之宠私造圣旨假传圣意;其三、豢养府兵暗置死士,谋害前御史中丞罗忠及大学士孙淼等忠臣良将三十余人……”
整个朝堂都傻了,所有人眼睁睁看着秦桧在堂上一条条朗声诵读着,梁师成脸色已阴沉得如同暴雨來临之前的暮色。
而在这时,朝堂之外來了一群人,不是别人,正是以徐子桢为首的吐蕃西夏西辽大理等国使节,而今天的徐子桢穿了件古里古怪的皮袍子,还戴了顶宽沿高顶的皮帽子,脚下则是一双有着明显吐蕃风情的长筒尖头皮靴,不伦不类却又很具特色。
秦桧的声音很响亮,徐子桢刚到门外就听见了,他心中暗笑之余赶紧阻止了门口侍卫的通报,带着朵琪卓玛等人在门外静静地听着。
赵桓本來是做好准备演戏的,可是随着秦桧越往下说,他的怒气就越往上涌,梁师成的罪名简直多得令人发指,表面上看是二十三条,可每一条都能铺开无数,就说一个卖官,以秦桧收集的罪证來看只是一个汴京首府中就多达三十开外的官员是梁师成收了钱安排的。
秦桧终于说完了,赵桓强忍怒火冷冷地看着梁师成:“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好说。”
梁师成哈哈一笑,斜睨了秦桧一眼,不屑道:“他说是真便是真么。微臣若要参秦大人自然也能罗列出无数罪证來,官家莫非就此轻信于他不成。”
“你……。”赵桓险些气得噎住,梁师成话中的嚣张之意毫不掩饰,甚至在指责他这个皇帝昏庸无能耳根子软,这还了得。
就在这时,朝堂之外忽然传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钻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哟,大宋朝的臣子果然与众不同,连官家都敢挤兑,难怪不把咱们这些番邦放在眼里了。”
梁师成正在恼火中,这下更是大怒,转身喝道:“何人放肆。殿前司,与我拿下。”
“哈哈哈。秦大人果然沒参错你,官家还沒说话你就要拿人,这不是典型的目无君上么。”
话音还沒落下,一个身影已慢悠悠跨入了朝堂中,当那张脸落入众人眼中时,满堂响起了一声声惊讶的轻呼声。
“徐子桢。怎么是他。”
那句目无君上让梁师成心中咯噔一下,暴起的怒火也瞬间消减了不少,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在朝上,官家还在上头高坐着,可当他见到嬉皮笑脸的徐子桢时,顿时又暴怒起來。
“放肆。大胆徐子桢,你是何身份,竟敢擅闯朝堂。來人……”他刚说到这里突然住嘴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又“目无君上”了,而且这里是朝堂,任何人不经宣召都不可能擅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