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刘光世和王博明白了徐子桢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整个兴元府从府到县所有茶馆酒楼都在说着一件事,那就是金国前军大帅和主将被徐子桢打屁股,而且是光着屁股在两百人面前打,打完了依然光着被拉去游街游了一天。
百姓们沸腾了,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人来人往相见就问:“听说了吗?”
然后回答是:“你说打板子那事?”接着就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嘿嘿嘿……
知府衙门中,刘光世黑着脸对王博说道:“我还以为他真有什么锦囊妙计,谁知是这种阴损主意,让人满天下说这事,让金人丢脸?让人看下屁股怎么了,这能伤得了什么?王大人你说,这有何用?”
王博眯着眼道:“莫非他徐子桢想以此激怒兀术?可也没甚用处啊,兀术此人心思阴沉,难道还会为了这点破事发怒来寻徐子桢大打出手?”
“我呸!什么狗屁徐大先生,我算是明白了,以前他能连挫金兵不是因为他有多能耐,那是因为高璞君在他身边,你看如今高璞君不在,徐子桢就出些这种所谓的计策,不知所谓!”
“刘大人消消气,他徐子桢不是想看兀术挥兵而至找他报仇么,那你我不妨等着看便是,哈哈。”
“哈哈哈,正是。”
外面到处在说这事,而徐子桢则突然在人前消失了,他倒也没去哪里,就是整天闷在屋里不出,连吃饭都是苏三给他端进去的。
他在等着北边传来消息,要看那些书生能不能派上用场,别看只有区区三十多人,徐子桢可是应天学院的典学使,对读书人的脾性可谓是摸得十分的熟,这些书呆子只要是认准的事就会不遗余力的去做,卖命的做,还会呼朋唤友一起做,别小看读书人的圈子,无论哪个朝代,这都是最热血最激进的一批人,所以这种宣传敌人丑闻的事交给他们是再合适不过的。
那一堆银子说多不多,每人能分到两个大锭,也就是一百两,这不光是真的只给他们喝茶喝酒的,还包括北上的路费住宿费,这些钱足够他们能跑到居庸关了,至于怎么散播这消息,徐子桢更是不急,读书人的嘴可比什么都厉害,要不怎么会有个成语叫口诛笔伐呢?
“十七!”
徐子桢面前的桌上摆着好几封信,封口刚用热蜡糊住,旁边摆着几盘小菜和一壶酒,看那样子一口都还没动。
窗子一动,徐十七应声而现:“家主。”
徐子桢指着那些信道:“你带几个兄弟,辛苦一趟。”
“是。”信封上都各写有名字,要送到谁手里全都一目了然,徐十七没有多余的话,收起信放入怀中,说道,“家主还有何吩咐?”
徐子桢站起身来,看着徐十七的眼睛道:“十七,此间事了后随我去耀德城吧。”
徐十七微微愕然,抬头看向他。
徐子桢叹了口气,说道:“相信我,我是为你好。”
徐十七的脸上忽然现出了阳光般的笑容:“十七是家主的人,自然是家主去哪我就去哪,而且我不信家主还能信谁?”
“呃……”徐子桢仔细看了看徐十七的眼睛,只看到了清澈和纯粹,不搀半点虚伪,他愣了一下后问道,“我让你把天机交给琉璃,你没生气?”
徐十七依然一脸笑容,摇头道:“官家对家主的东西都很喜欢,都想收归己有,神机营乃国之重器,收也就收了,但天机不同,那是国之凶器,用之不祥,我早已知晓家主之意,天下太平之日,便是天机消失之时,又怎会生家主的气。”
这一番话从徐十七嘴里说出来显得很是轻松随意,但却显得十足真诚,徐子桢反倒是内心之中泛起了惭愧,说实话当他决定把天机营交给水琉璃时,他不是没想过徐十七会有情绪,但是他没办法,就象徐十七自己说的,这东西早就被赵构惦记上了,早晚会动手,不管是明着要还是暗着抢,皇家的手段可是防不胜防的。
天机营在罗吉走后由徐十七接的手,发展至今已有五百多人,徐十七把这些人分了二十多组,每组之间各不相识,而一份总名单则捏在他手里,如果赵构要抢天机营,那么只要把他一个人抢去就够了,当然,若是徐十七反水投靠赵构,那么他将来的日子必定是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所以徐子桢一直在顾忌着这事,可徐十七跟了他这么久,说动手就动手他实在有点狠不下心,于是采取了婉转的办法,把天机交到了水琉璃手里,他决定,到时候自己功成身退后就把徐十七带回西夏,说关押也好软禁也好,总之不会再让他出现在公众面前,可是今天徐十七的这番话让他发现自己有点小人之心了,徐十七是个聪明人,而且有情有义,更难得的是大是大非看得很明白。
想到这里,徐子桢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也挂起了笑容,在徐十七肩上拍了一下,说道:“以后去中亚玩玩?哦,就是现在耶律大石他们混的地方。”
跟着卜汾去玩的意思就是让他去神机营,而且给他一个头目的位置是必须的,徐十七跟了徐子桢这么久当然知道,耶律大石在打的那些地盘风情迥异,真要去了那边钱和美女将会大把大把的来。
但是徐十七却摇了摇头,说道:“十七哪都不去,唯愿随在家主身边。”
自从四年前的某一天,徐子桢很认真的对他说出“你不是我的奴仆,是我兄弟”,徐十七就做出了个决定,这辈子跟定徐子桢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