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绫和贺狄携手走出去,很快就到了车旁边。
贺狄准备开后备箱,龚绫却抓住了他的手腕,“车上的东西太多了,先放着,等我们走的时候再卸吧。”
“好。”男人唇角勾起,眼中噙着笑意,照她的意思帮她开了副驾那边的门。
再见她这青葱少女一样狡黠的心思,当真是不容易,不过既然她要陪龚茴唱这场大戏,他当然得陪着她。
龚绫从副驾储物格拿出几个精心包装过的小盒子来,朝贺狄一笑,与他十指相扣往回走。
在她从停车坪转身往回走的这一路,二婶已经把家里正忙活着的几个常年在龚家做工的佣人都叫到客厅了,显摆了会儿龚茴送的东西,之后没让他们走。
很明显,是料定她带来的礼物不值钱,所以想当着众人的面让她难堪。
至于龚茴,从她转过身来之后,目光就一直定在她手里的盒子上,似乎想透过素色的包装纸看穿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二婶看他们进来,也停止了说笑,眼神朝这边瞥过来。
龚绫知道他们已经等得太急了,与贺狄相视一笑,松开他的手走上前去,把三个盒子放上桌面,浅浅笑着,“知道咱们龚家什么都不缺,不过还是要带点东西过来,总算是我和贺狄的一点心意。不是什么值钱的稀罕物,希望老太太、二叔二婶能喜欢。”
一听她说这话,龚茴松了大半口气,二婶脸上紧张的神色也放松了下来,率先伸出手去打开了自己面前放着的礼盒。
她有些不敢开,两手分别向两边发力的时候甚至差点忍不住颤抖,但最后还是一咬牙打开了。
之后,盒子里面的东西让她忍不住心里乐开了花,眉眼中也藏满了鄙夷,嘴上却说“嗯,这东西瞧着不错,前些天我从朋友那儿也买了个,随便戴着玩玩儿,跟阿绫你送的这个还有几分相似呢。”
龚绫没吭声,二婶那个盒子里装着的是一个琥珀平安扣,成色确实一般,她说她前几天也买了个随便带着玩玩儿,不就是在说她送的这个不是什么值钱货吗。
倒算她还有点眼光,分得清什么不是上品。
而后,老太太和二叔面前的盒子也相继被打开,老太太这边是老蜜蜡十八罗汉手串,二婶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端详了一会儿,没说话,又放下了。
二叔那儿是个观音牌,东西剔透的很,看着比她那个要强多了,至于价值几何,她想着也不会太贵。
二婶在心里默默比对了下,相比龚绫拿过来的这些东西,她家小茴送的那些不知道要值钱多少倍,恐怕只送给老太太的那个祖母绿钻石项链,就能抵上龚绫准备的所有礼物的价钱了。
二婶喜笑颜开,看向女儿,“小茴呀,给安安准备礼物了吗?”
龚茴装作一脸抱歉,环视了众人一圈,扁着嘴巴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今天阿绫姐会带安安回来,就没准备,下次一定补上。”
说完又抬眸朝龚绫看过来,抿着唇,笑意在眼角渐渐漾开,那眼神,堆满了蔑视了不在意。
很明显,她是故意来凑这个热闹,也是故意不给孩子准备礼物的,这会儿又偏偏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让人偏不好说她什么。
龚绫却一丁点儿都不在意她的反应,对众人淡淡一笑,“没关系的二婶,正好我也不知道小茴今天回来,也没给她准备礼物,至于补上的说法,那太见外了,我们两姐妹没什么好计较的,就当抵消了吧。”
她顿了下,见客厅里老太太、二叔脸上的表情仍旧沉浸在一团父慈女孝姐妹情深的祥和里,至于几个佣人们,受二婶影响,大多是看不上她的,一个个默默对视了几眼,各有各的心思,只怕心里早已经笑疯了。
龚绫毫不在意,点头柔声道,“你们先聊,我去下洗手间。”
她走后,龚茴也跟了上来,在她从里面出来时将她堵在了门口。
龚茴靠在洗手间外面的罗马柱上,双手环在胸前,抬高下巴,哼笑一声,“既然没能耐买什么好点儿的东西,干嘛还打肿脸充胖子开着两辆豪车过来!哈哈,笑死人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有粉不擦脸上偏往屁股上涂,龚绫,你这下失算了吧?”
龚绫开了水龙头,从洗手液**子里按出一些泡沫,在手上涂抹开,细细洗干净了,之后冲掉,关上水龙头抬眸看她,脸上仍然气定神闲,“龚茴,你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什么时候能学着成熟些?”
就因为她过来缠着她要演女一号,她没让她走捷径,想让她扎扎实实一步步锻炼,用自己的实力在娱乐圈谋求到自己该得的地位与荣耀,她就这样恨她?
以至于在送礼物这样的小事上,也要这样打压她吗?她果然是跟她那个目光短浅的母亲一样。
拿傍大款的钱回来显摆,压她一头,也值得这样高兴?
暂时让她一步棋,她尾巴就翘成这样,战斗力这么低,真是太让她失望了。
龚绫无视她的存在,直接从她身旁走了过去,肩膀擦着她的肩膀过,把她撞得一个趔趄,洗手间外面地滑,龚茴没站稳,差点倒在地上。
她气极了,抬手抓住龚绫的手臂,讥诮地看着她,“你妈死了那么多年,你爸都在监狱里待的发霉了,像你这样的人,早就不是什么娇贵的千金小姐,找了个穷鬼还死要面子,租两辆豪车带着孩子来走满月,有什么好骄傲的!”
龚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