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舟依然悬在空中,一动不动,但怒剑分化的剑光,游弋在战阵的包围圈里,如同一条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它们不但随时准备着进攻,也随时预防着宗师们的垂死挣扎,预防他们对战队发起同归于尽的进攻,成为一道最坚固的防线……
“方盟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当下大敌环伺,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共谋未来?”张道长突然说道。
他德高望重,是中立的世家宗门与散修们共同推出的代言人。
当下的形势已经很清晰了,六位宗师已经是瓮中捉鳖,根本逃不出战阵的包围,覆灭只是早晚的问题。
“道不同不相为谋,又岂是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可以轻描淡写揭过的?”方知舟沉声说道。
“老夫认栽了,我死不足惜!”吴姓宗师突然大声喊道:“但几位老友只不过是一时冲动,还请方盟主放他们一马!”
“老子难道怕死不成?”
“胡扯!”
“要死就一起死……”其余宗师顿时发出了各自的怒吼。
“方盟主,老道愿做一个保人,大家休战,老吴几个人仍然听从开元战区的号令,同心协力对付这异域巨手如何?”张道长连忙劝道。
方知舟尚未回答,就听见被包围的吴姓宗师大声说道:“也罢,只要能保几位老友平安,老夫听从张道长的安排!”
这时候,一声清越的声音响起:“行军作战,当令行禁止!临阵脱逃,罪在不赦!”
这是左雨晴的声音,且不提她从小接受的军事文化熏陶,单说元界御天灵城主政大将军府近十年,对军纪的执着已经化成了本能。
她这是在提醒方知舟,现在的状况和行军作战没什么区别,要慎重决策。
“小姑娘不要上纲上线,我们赶到这里来,纯属好意,是想力所能及的帮帮忙,谈何行军作战?”张道长呵斥了一句。
“根据国家战备法令,以及战区战时紧急处理条例,值此国家危难、民族存亡之际,战区司令就是区域最高统帅,有权征召任何人投入战斗,执行战时法令!”左雨晴冷冷地回答道。
她没有接着说方知舟先前已经作出决断,发布命令,吴姓宗师等人按战时法令就是逃兵。
因为这是显然的事情,是所有人都可以根据她的话推论的事情,但不说破的好处就是,给方知舟的处置留下活动空间。
“方盟主,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事而制!”张道长沉声说道:“老吴等人潜居修道,山野之人,从何知悉如此法令?”
“古语有云,不知者不罪,方盟主何不恩威并施,网开一面,就此收手,以后同舟共济,也是一段佳话!”
龙战、李秋白等人并未插话,所有人都看向了方知舟,等着他的裁决。
毕竟几位宗师已经是灰头土脸,难以招架,疲于奔命,开元战区、御天方舟的威望已经立起来了,恩威并施也不失为最好的结局!
而且,张道长的话语,已经给方知舟搭好台阶了,完全可以借坡下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