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这笔投资不明不白,我申请到沈城进行详细的审计,不能让国有资产在我们面前眼睁睁的流失,我们必须要有关部门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吴启隽将一份报告递了过去。
江姿接过报告,翻开第一页看了两眼,眉头一蹙,冷着脸说道:“吴处长,这份投资是特殊筹划款,不需要我们审计署介入,你难道不知道吗?”
“部长,原则上说是我们审计署可以不介入,不监管。但是,你看看新闻报道,两千亿的投资,没有成立董事会,没有股权磋商,没有民主表决,没有投资分析,包括连续这几份投资公告,他们想干嘛?”
“我工作了十五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猖狂的事情,明目张胆地拿着国家的钱往自己的腰包里装!我干了这么多年审计,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胆大妄为的人!”吴启隽气愤的说道。
他的脸色激愤,连脖子都涨红了,如果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部长,他恐怕会使劲地拍几下桌子,以宣泄自己的义愤。
江姿没有回应什么,而是翻开报告向后粗略地扫视着内容,最后把报告往桌上一放,沉声问道:“你们七处是不是很闲?你们手里压了多少案子?”
“前段时间,你们提出要审查南河药业在企业重组中的利益输送问题被驳回,现在又想审查长生投资的股权处置问题,你想做什么?”
“部长,我不是想针对谁,我只是不希望这么明睁眼漏的事情被我们视而不见。我们头上戴着国徽,悬挂着国旗,就不应该做鸵鸟,就应该对这种明目张胆的违法乱纪行为亮剑!”吴启隽义正严词地说道。
“哦,跟谁亮剑?你是在提醒我吗?”江姿将上身后仰,靠在椅子上,冷肃的问道。
“部长,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你不觉得我们队伍内部,有些部门的权力是不是太大了,手也伸得太长了?”
“绝对的权力必然滋生绝对的,有些部门的特权完全凌驾于国法之上,这就是最糟糕的体现。况且,我们审计部谁还需要看别人脸色吗?我们代表的是国家意志。”吴启隽激动地说道。
江姿冷哼了一声,说道:“在国家需要的时候,我们才代表国家意志。你现在的做法是什么?是擅权!你明白吗?”
“吴处长,我们要审计谁、调查谁,不是我们自作主张,而是要跟着指挥棒走。上次我就警告过你,不要去管南河药业的事情,结果怎么样?碰得灰头土脸,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
吴启隽面色一红,咽了咽口水,气呼呼地说道:“南河省政府一意孤行,要做南河药业的保护伞,我孤掌难鸣,敲不开他们的龟壳,我也认了!”
“但是这次,这么明显的漏洞,连基本的遮羞布都没有,谁也不可以在违反党纪国法的时候,还能够这么明目张胆地逍遥法外,我必须把这个场子找回来,给我们部门正名!”
现在的他就像一个斗士,说起话来铿锵有力,一往无前。
江姿摇摇头,正色道:“我并不需要你给我们审计部正什么名,我们应该关注的是把份内工作做好,不要夹带私人喜恶!”
“最起码,你怀疑南河药业存在利益输送,现在看来这个推论有待商榷。南河药业重组之后借助长生制药的战略捆绑,股价节节攀升,经营局面大幅度好转,企业估值翻了几倍。”
“这样的重组,即便是存在怀疑中的利益输送,但最终获益的也是国家,也是双赢,这就说明最开始双方对于定价的判断是清晰的、准确的,而不在于你推论的合不合理,时间证明,南河省政府的决策是正确的!”
“不,现在还不能证明!股价的节节攀升,更多的是因为长生集团的大肆炒作。长生集团大肆购买股票,降低市场流动性,拉高股票价格,这和庄家炒作有什么区别?”
“南河药业现在表现出来的企业估值,还只是一个数据,甚至是一个最合适的抵押品,以便他们源源不断地从银行手里掏钱,也不知道股票监管部门为什么不介入调查?”吴启隽反驳道。
江姿被噎了一句,不悦地说道:“你能不能不要主观臆测,南河药业最开始的情况才是被投资操纵好不好?长生集团举牌增持可以说是上市公司的表率,所有人都交口称赞,也维护了散户投资者的利益,你是不是有些强词夺理?”
“而且,按照南河药业公布的最新业绩预增报告,年度销售收入将同比增加三倍多,每股净利润同比增长近五倍,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部长,我反对的不是重组,而是重组过程中的暗箱操作!部长,你想想,如果当时南河省政府能够以更合理的定价进行重组,不是可以为国家争取更大的利益?”
“部长,这就是我到现在,也要坚持自己的看法所在,许多环节不能缺少监管。我们不能以成败论英雄,不能纵容这种行为,我们应该净化社会上的这种歪风邪气。”吴启隽坚持道。
江姿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南河省政府是站在发展的大局上看待问题,他们借着整合南河药业打造制药产业群,盘活全省制药产业,发展成为一个支柱性的产业,这样的格局,才是政治家的眼光。”
“吴处长,以前你看不清楚,现在你应该可以看明白了,是非对错要放到更大的视野去评判,为什么你还要坚持去揪着一些怀疑不放?”
“吴处长,我相信这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