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墨领了顾诚玉的命令,从荷包中取出了二十两放在了怀里,准备去前院打发了那两人。
他家大人早前就让他在外院拨些银两放在身上,因为他常常替大人办事。不过,他去外院拿银子,也是要去外院的管事处登记的。
只是大人待他和茗砚不薄,他们的月钱是每个月十两银子,办好了差事还额外有赏银,毕竟跟着大人,有时干的活计十分危险。所以他对外院处领的差事银从来不会私自动用,他的眼皮子也不至于浅成这样。
顾长柏和顾万芳早就被领进了前院的厅堂等候,两人这会儿正急促不安地坐着。顾万芳更是第一次来顾府,心中十分忐忑。
“爷!咱们等了有半个时辰了,你说的小堂叔怎地还不过来?”顾万芳坐着椅子上,觉得十分别扭。他们这样上门,可真成了打秋风了。
“我已经打听过他散值的时辰了,算着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府中了。再等等,你若还想读书,这点子时辰也等不及?人家贵人事忙,咱们等等又有什么要紧?”
顾长柏觉得长孙有些沉不住气,心中也是不快。不过,还是安慰了他几句,毕竟今儿他们来得目的就是想让顾诚玉帮着举荐一个学堂。
若是芳哥儿沉不住气,对当官的侄儿语出不敬,那他们今儿岂不是白来了?顾诚玉说要等派去应南府的人打听过了,才能确认他们的身份,可这都过了好几日了。
他也知道从京城到应南府要好些时日,只不过心中等得焦急,忍不住再次上门借着芳哥儿的事试探一番。直到今日,那神秘人交代的第一件事他都没办妥,自他来了京城,那人只露过一次面,他连小幺也没见着。
顾长柏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本来他们一家子虽然过得清苦,可日子总也能过得去。没想到竟然因为侄儿当了官,他们就被卷入了这些是是非非中。
还有那大孙女,至今也没见着。当时那老鸨说大孙女叫侄儿赎了出来,他心里有些担心。这男子赎个青楼女子,能干什么?大孙女和顾诚玉到底有没有过肌肤之亲?若是有了,那岂不是**?这两人可是堂叔侄的关系。
顾长柏这两日突然琢磨到了这事儿,心中对找大孙女的心思也淡了。本就成了青楼女子,如今还被她堂叔赎了回来,若与堂叔之间还有那不可告人的关系,就是老祖宗在地下也要被羞得爬出来。
今儿来,他势必得问问这事儿,对于大孙女,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茗墨刚才就已经到了厅堂外,只不过听着两人正好谈论起他家大人,就将脚步放轻缓了些。当听到顾长柏说到顾万芳读书的事儿,就知道这两人今日过来的目的了。
茗墨是从抄手游廊的左面过来的,因此屋中的两人看不见他的身影。本想再听听两人说什么,可是那顾长柏将顾万芳训斥了之后,就不再开口言语了。
茗墨将脚步声放重了些,屋中的两人以为是顾诚玉来了。连忙站起,顾万芳还打算行礼,却见是茗墨一人前来,他才看出这是个随从的装扮,心中有些失望,看来今儿是见不着小堂叔了。
不提顾长柏他们是怎么无功而返,隔日顾诚玉可是起得比往日还早。打开窗户,看见外面还是灰蒙蒙的天,他开始进行每日的功课。
就算是做了官,顾诚玉每日的练字和作画也没拉下。只可惜,自进了翰林院当值,他的空闲就少了许多,期间的作画一直没什么进步。
张亥一大早就去了翰林院,顾诚玉上交的序目得了六部一致好评,他打等下晌呈给夏首辅过目。虽然此事是六部总领,但终究还是他们翰林院编撰,六部也只是提供一些典籍和建议而已。
翰林院的活儿十分繁重,不说手上其他需要编撰的祝文、册诰文、碑文、谕祭文等。还有纂修实录、圣训、本纪、玉牒及其他书史,例如嘉仁实录、惠明实录等。
如今再加上大衍会典,翰林院的所有官员,就是全年不休,那也要拖上好多年。
再加上经筵日讲,当今圣上倒是比之前传召得少了。所谓经筵日讲,就是为皇帝讲读经史,阐析文义,兼剖析朝政,为皇帝提供治国方略。
原本的经筵日讲须得二月至端午节,八月至冬至,逢单日入侍,轮流讲读。可如今皇上身子常常有恙,就变成了皇上传召,这也让他们翰林院轻松了些。
更不要说乡试和会试时任考官或读卷官了,若非遇上皇上指定的其他衙署的官员,翰林院就得抽调出官员充任考官。不过,也不是翰林院所有官员想去就能去的,这还需要考试通过,才能领这差事。
随即,他想到顾诚玉的能力还成,那日后肯定是要多派些活计与他的。张亥在心里思量了一番,还是得找个人指点顾诚玉多学些。
顾诚玉还不知道,他今后的日子将水深火热,他正听着茗墨禀报昨儿顾长柏爷俩来的目的。
“你是说,他们昨儿来找我,是想让我给他们引荐一个书院?”立春正给顾诚玉将官服上的褶皱拉平,顾诚玉将乌纱帽戴上,准备去翰林院应卯。
一旁刚到的两个丫头半夏和忍冬插不上手,只得站在一旁候着。
顾诚玉皱了皱眉,他每日早起都是自己穿衣,立春只给他束发,没想到今儿立春倒是给他拾掇起衣裳来了。
古代的发髻十分难梳,顾诚玉这一头长发已经长到了腰际。对于发髻,顾诚玉一向手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