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你是不知道,家里有个偏心的爹,我这辈子都心气儿不平。”一说起这事儿,顾诚义就满心的怨愤,他对于顾老爹的偏心,直至今日也不能释怀。
因为爹的偏心,以至于他对老五越来越厌恶。其实这会儿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之前老五对他一直是十分忍让的。只是后来,他们的关系闹得越来越僵,这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顾诚义拍了拍额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脑子没有之前的清明了。若是按照之前的自己,就算讨厌老五,为了二郎也只会放在心里才是,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浮躁了?
他想起了之前王月娘给他下药的事,脸色又沉了下来。李郎中说过,那药不但拖垮了他的身子,好似还改了他的性子,肯定是因为药的缘故。不然,如何解释他越来越容易暴怒?
顾诚义想起来找王月娘算账,却突然觉得脑子有些混沌,精神有些不济,他又躺了下来,打算好好睡上一觉再说。
王月娘在门外听得里头淅淅索索的声音,这才蹑着脚,返回了原先的屋子。看了眼炕上睡午觉的小儿子,她就想到那厉氏肯定是想出什么馊主意了,她为了儿子也得提防住那两人。
隔日,顾诚玉又乘着马车去了翰林院。每日找错字的活儿,让他想打瞌睡,这事儿实在轻松。顾诚玉算了算日子,这几日应该会派别的活计给他了。
“瑾瑜,你说张大人到底是何意?咱们也来了翰林院好几日了,我每日都是看前朝的典章制度,根本无所事事。”
叶知秋想着和他们一起入翰林院的庶吉士们,有的都已经被那些老翰林们带着学习如何起草诏书了,而他们却还没有学到一点皮毛。
顾诚玉闻言有些惊讶,叶知秋为人低调,并不张扬。张亥看不惯的是他这样锋芒毕露的人,按理来说,不会为难叶知秋才是,难道是因为他带累了叶知秋?
不过,顾诚玉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叶知秋是寒门子弟,毫无根基,那些人当然是紧着背景雄厚的人照顾了。像叶知秋这样没背景的,被上头遗忘了,恐怕也没人会多此一举,上前指点。
再说,那夏清不是对他看不顺眼吗?也许是他露了什么口风,让底下的人对他们特殊关照了,也是有可能的。
“再等几日看看吧!这几日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正好之前要考试,咱们都没好好休息,趁着这段时日彻底放松放松。张大人是个正直的人,不会任由这种事发生的。”
其实顾诚玉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没底。这次入翰林院的庶吉士可有二三十人左右,张亥哪里管得过来,还不是交给下面的官员来安排?
当然,也不可能一直没人管你,其实就是晚一些罢了!只是这里头的道道多得很,他现在也才刚进翰林院,自己的事还没解决,暂时也想不到帮叶知秋的方法。
“希望如此吧!若是张大人能指定一个前辈带着我学习,那难题就迎刃而解了。”叶知秋感慨了一声,其实他哪里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还不是因为他没根基又没银子吗?那些老翰林为什么做了数十年也只能呆在翰林,入不了内阁,且谋不到一个好缺,还不是因为没人提拔?
想要人提拔赏识,一要家世过硬,二要有银钱打点。有了这两点,就算你庸碌无为,也能在官场上走得远些。
“那些老资历的,你可有观察过,有哪个人品过得去,且做事很少出错的?”顾诚玉觉得若是要找老翰林求教,应该就要找这种人。
人品自然得排在第一,否则被别人背后捅一刀子都有可能。而那保持不出错或者很少出错,就是能力的问题了。有些人看着十分平庸,做事也只求无过错,但是这样的人恰恰就适合相处和求教。
能数十年如一日不犯错的人,肯定是少之又少的。他们不能升职的原因可能是胸无大志,只想熬资历,混到老死。又或者是无人脉,也可能是受到打压等种种原因。
不管是哪一种,只要能跟在身后学习三年,必定受益匪浅。
“啊?我才刚进翰林几日,对那些人还不熟悉呢!”叶知秋不明白顾诚玉为何突然这么问。
“那你就用点心仔细观察,这样的人肯定有。你若是能跟在他身边学习,总能得些好处的。”顾诚玉言尽于此,这就要看如何处理同僚之间的关系了。
叶知秋不是那等喜欢钻营之人,甚至于见到陌生人,还有些腼腆。
可顾诚玉不能点的太明了,叶知秋如今也十六了,这个年纪在古代已经能娶妻生子了,他不能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
能点到为止算是最好的,再说叶知秋也不是那等愚笨之人,在官场待久了,总能改变其原来的性子。
顾诚玉这么一说,叶知秋就恍然大悟起来。他将目光放在眼前的小方桌上,心中正在思量以后该怎么处理这些事儿。
马车按照往日的轨迹到了宫门前,顾诚玉将还在思索的叶知秋叫下了马车,两人朝着翰林院走去。
“任大人,你来得可真早啊!”顾诚玉见任阁来得这般早,还有些惊讶。
任阁的家离得皇宫有些远,都在南城的边缘了,因此每日都是他们四人里最后一个到的。
“今日张大人要我去帮着整理实录,那自然是要早些的。”任阁笑着和顾诚玉打了招呼,并回道。
顾诚玉面无异色,且催促着任阁快些去,莫要让张大人等急了。整个翰林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