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玉这么说,也是因为一旦马上认下,势必要将人接回府中。这人不知道什么目的,贸然接回府中,着实不妥。还是等观察一番,再认亲也不迟。
这话将顾长柏问得一愣,他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最后发现路引没带在身上,无法证明他就是顾长柏。
“我有路引,只是没带在身上,在客栈,你等我回去拿给你看。”说着,顾长柏竟要转身回去拿路引。
“且慢!就算有路引,那谁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你说你是我家二伯,可我家二伯去了江南之地,过好日子去了。而你......”
顾诚玉将顾长柏上下打量了一下,那未尽之意就是为何他过得如此落迫?
这个顾诚玉倒是没乱说,当年他还听他爹提起过,说顾二伯去投奔了江南做生意的大舅哥去了。还说那大舅哥做生意十分了得,不说家财万贯,那也是小有余财。
按理说,顾二伯不会过得如此落魄才是,可如今瞧着却是这副光景。
“那路引当时是我的。”顾长柏有些气闷,他刚才注意到顾诚玉说他是二伯,那看来真是长青家的小子了。
这长青怎会有个这般大的儿子?当年也是等长青成了亲一年多,他才背井离乡。长青的婆娘何氏长得什么模样,他也见过的。眼前的这个少年怎么也与何氏搭不上边,何氏那张脸连周正都算不上。
长青的脸庞虽然比他和大哥长得好些,可那也只能算是端正,跟眼前这个少年比,真是天差地别,他有些想不通。
“那说说你是怎么找来的吧?”顾诚玉对他是不是顾长柏毫不怀疑,因为他那张脸与顾长松长得十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亲兄弟。
他感兴趣的是顾长柏是受了谁的指使冒出来的,找他是何种目的。不然,顾长柏在没回上岭村的情况下,是怎么知道他在京城的?可不要说顾长柏之前就住在京城,那不可能,因为顾长柏有路引。
且刚才顾长柏也说了,是住在客栈的。
顾长柏一听,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他眼眶微红,望着顾诚玉的眼中哀痛之色尽显。
“我住在应南府,家里大儿子几年前去了,留下一个孙子和两个孙女。可大孙女五岁时在街上看灯会,被拍花子的拐走了。这不,前不久,那拍花子的竟然又到了应南府,叫应南府的知府老爷给抓住了。后来就说我那大孙女被卖到了京城,我是带着家人寻亲来的。”
顾长柏一说起这个,就老泪纵横,嘴里还叫着他可怜的大孙女。
顾诚玉听着就吃了一惊,这真是好大一盆狗血啊!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后来,在京城问到了那家天香阁,想赎她出来,问了人才知道大孙女竟然被你救下了。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你竟然是长青家的小子。”
顾长柏拿袖子擦了擦泪,嘴里庆幸地说道。
“什么小子?公子已经是朝廷官员了,你可莫要无理。”茗墨皱了皱眉头,他就怕这顾长柏会以大人长辈的名义,来倚老卖老。
同时,他心里也想到那人是谁了,该不会就是被大人救下后又送走的花怜吧?
顾诚玉此刻却没顾及到这个,顾长柏说来京城找孙女,结果孙女进了青楼,而顾长柏一家也不改初衷,甚至还想将孙女带回去,这让他有些不可置信。
上至世家大族,下至黎民百姓,对女子的清白看得尤为重要。青楼待过的女子,不管其身子是否清白,家人一般都不会去赎人,甚至他们还会不承认。
亦或者那些大户人家会将人赎出来,不是送家庙、庵堂,就是一死了之,因为他们觉得丢不起这个脸面。
而顾长柏竟然能不嫌弃,想赎人出来,这是一个疑点。再有,他怎会知道他是顾长青的儿子呢?他与他爹可没有一丝相像之处。
就算是打听来的,那也不可能有这么详细。顾氏族人这么多,他怎么能确定他就是顾长青家的?
“哎?侄儿可真有出息,原来已经是朝廷命官了?”顾长柏没了刚才的谨小慎微,言语和肢体上就放开了些。
“你是如何知道我是顾长青家的?”顾诚玉双眼紧盯着顾长柏,不放过顾长柏面部表情的一丝变化。
“这......当然是我打听来的。”顾长柏这句话中间有了停顿,且眼神也有些闪躲。顾诚玉一看,就双眼一眯,这里头肯定有事。
“你说你是我二伯,那我问你,你为何去了江南数十年,也不给族里传消息?”顾诚玉又抛出了个疑问,这个问题却将顾长柏问得有些脸红。
他当年带着长子和婆娘去投奔大舅哥,到了江南,就被江南的富庶给震住了。大舅哥做生意有一手,他们也靠着大舅哥过了一段好日子。
后来,大舅哥就让他也跟着去走商,他没本钱,就跟着大舅哥走了两回,赚些辛苦钱。之后大舅哥却被人骗了,亏了本,大家的日子也跟着苦巴巴起来。
后来长子也眼热人家走商赚钱,跟着人家走了几回,才赚足了本钱。原想自己单干,谁想才第一次,就被认识的人带回了尸身。
长子去了,儿媳妇跟人家跑了。最后,长子留下的娃儿只能靠着他们叔伯接济。
至于他们怎么到的京城,又是怎么知道大孙女在这,这里头就有很多说道了。
“也怪我,在应南府没混出个人样儿来,不好意思给族里传消息。就这么一直拖着,这次也是因为大孙女被你带回来了,这才来相认的。”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