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近年来的举动让人越发看不透,有些事全凭自己的喜好来。不过,三皇子在府中也待不了多久,看着吧!等过几日就能出来,贤妃倒是得等上几个月,毕竟万雪年是她父亲。”
帝王之道在于权衡,朝中如今是二皇子一人春风得意,皇上心里怎能放心?
大皇子的事儿虽然让万雪年他们背了黑锅,可是朝中重臣心里都明白内情,皇上也怕朝臣不满,对大皇子冷淡一段时日是必要的。
秦幕僚走后,夏清想了想,还是将闵峰叫来嘱咐一番。
夏清站在窗前,看着往书房走来的闵峰。只觉得看到了少年时的自己,那时他也是踌躇满志,满怀报负。
如今过了数十年的官场生涯,初衷早已变了。虽说已经权倾朝野,可人却觉得越来越寂寥,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怕就是如此吧!
皇上年纪大了,他不得不为自己打算。那些皇子中,除了四皇子,都各有各的优势。但几位皇子的性子,单拿出来,又让人有些不满意。
大皇子心计太重,为人狠辣,做事太果决,只要触犯了他的利益,大皇子绝不会念旧情。二皇子太过敦厚,难以御下。
三皇子自以为有几分小聪明,却常常聪明反被聪明误。四皇子就别提了,不管真实的性子如何,他这样的身体,就是拖累,想要荣登大宝,除非皇子们都死绝了。不然,皇上绝不会传位给他。
皇上也正是因为这点,才下不了决心立太子吧?
不过,四皇子的野心倒是不小。他和四皇子见过两回,四皇子的心计谋略一点也不输他,只可惜被他那身子连累了。
若是身子康健,就算没有得力的外家,那也不是不能坐上皇位。
“学生闵峰见过首辅大人!”闵峰不知夏清找他所谓何事,对这位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闵峰本能的有些畏惧。
他只是一届贫寒学子,能有幸被夏首辅看重,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之前倒是他想差了,认为投了门第,在官场上会处处受人钳制。如今才投了夏府,那诺大的好处就接踵而来。
先不说别的,没投在夏府之前,他还住在书院的监舍里,吃穿都很拮据。
他只是个举人,京城寸土寸金,想要过上舒坦的日子,那银子绝不能少。如今他已经搬出了监舍,就住在了夏府,真正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
难怪古人常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只要在官场上走得远,又何愁没有这些身外之物?
夏清闻言,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嗯!这段时日在府中住得可还习惯?那些下人没慢待你吧?”
闵峰抬头看了夏清一眼,发现他此时正和颜悦色地看着自己,心下稍宽。
对于夏清突然叫自己过来,他心里正在猜测,不知他最近可有哪里做得不妥。
“回大人!府上下人十分规矩,学生住得也习惯。只是学生常住在大人府上,怕是多有叨扰,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受到夏清的看重,闵峰自觉有些受宠若惊。并且他一直被顾诚玉压着,对夏清没看上顾诚玉,却看上了他,他着实不解。
“你在府上住得习惯就好,老夫欣赏你的文采,又岂会觉得你叨扰?你在府上放心住下便是。”
夏清对闵峰诚惶诚恐的模样十分满意,即便是才高八斗的学子,也该表现出谦逊的一面才是。
夏清尤其不喜欢那些自以为是,清高自傲的年轻俊才,觉得他们为人太轻浮,性子不稳重。
闵峰表现出的谦逊正合他意,其实他哪里知道,闵峰这几日正是被顾诚玉打击得有些颓废,还没缓过来。
再说,面对朝中的一品大员,他当然不敢造次。
“听说你前两日去过天香阁?”
闵峰一听这话,还以为夏清对他心生不满了。逛青楼毕竟不算什么光彩的事,虽然是去参加文会,可是那地儿说出来确实不雅。
“学生听说天香阁有文会,这才欣然前往。”
“少年人去参加文会也无可厚非,只不过,老夫听说你输给了顾诚玉?”
夏清对闵峰输给了顾诚玉,并不觉得惊奇。原先他就知道闵峰在文采上不如顾诚玉,就是在举业上,也是比不过的。但这些往往在入了官场后,就无足轻重了。
想在官场上迅速站稳脚跟,并身居高位,可不是靠文采,而是靠的谋略和人脉。顾诚玉是梁致瑞的弟子,可梁致瑞已经致仕,如今的首辅是他。
只要闵峰不是那扶不起的阿斗,他就能将他推上高位。闵峰此人,他先前已经观察过,除了有些争强好胜外,其他也无可挑剔。
闵峰闻言耳根都有些红,他的才学不如顾诚玉,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如今让夏清**裸地说出来,更是让他羞愧难当。
“学生才不如人,真是惭愧!”
夏清不用闵峰的神色,也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不,你不应该惭愧。一时的输赢算不得什么,可若是输一辈子,那才应该惭愧。你还年少,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谁又能保证,自己会笑到最后?”
夏清端起茶碗抿了口茶,看着闵峰稍缓的脸色,继续说道:“你就是眼界太窄了,要将眼光放长远些。等你日后入了朝堂,就知道之前的那些都是过眼云烟。”
闵峰听了这番话,也觉得他之前是钻牛角尖了。不是一直告诉自己,朝堂倾轧才是他应该关注的重心吗?夏首辅说得不错,是他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