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六,把人带进来吧!”杨族长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王月娘随即扭头转向了门外,她要看看,到底是谁告诉的杨家人。
门外的村民,真是又看了一场精彩的大戏,他们也都环顾周围,想看看,这个人证到底是谁。
“哎呀!竟然是他?真是做了孽哦!”
“嘿!真是比戏文上的还要精彩啊!”
“我早就知道那王月娘不是个好的,那眼睛就喜欢勾人。当家的,你之前还帮着人家说话呢!说,你是不是也和她有一腿?”
外面嘈嘈杂杂,有人骂王月娘不要脸,还有的说两人奸夫,都不是好东西。
门外有光,顾诚义也只能看见是一个身量不高的人,被杨四六拉着走了进来。
王月娘因为背着光,所以看不清来人的长相,不过,那身形却那么熟悉。
“果儿?”王月娘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尖锐的声音想要刺穿人的耳膜。
顾诚玉也有些意外,怎么会是王月娘的儿子?
王月娘的儿子叫王果,今年已经十四了。他四哥从林武那退了学徒后,没过上多久,杨果就做了林武的学徒。
后来,听说杨果吃不得苦头,所以去了一年,就没去了。
王月娘震惊过后,瘫在了地上,她怎么会想到是自个儿的儿子呢?
是了,还能有谁知道?她有男人的事儿,只有果儿清楚,不管是林武,还是顾诚义来的时候,只有果儿在家。
她家的院子小,有人来当然瞒不过儿子。一开始,她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可是后来,她见儿子没作声,就以为他不反对,所以也就再没了顾忌。
“咋会是你?”王月娘失声痛哭起来,她被抓了到现在,都挺着没哭,到了这会儿,她实在忍不住了。
杨果看着吕氏的样子,心中也后悔不已。今儿早上,他拿了娘买的糕点在大门边吃着,屋子里有男人,他不想在里面待着。
不想,竟然碰到了他奶,他奶看到他在吃糕点,就大骂着说他们有糕点,不知道送来孝敬她,还问他们哪来的银子买糕点。
他当然说不出来,他奶见问不出,就要去他家找娘,可是村里的那个男人在家,他咋可能让他奶去?
因此,他自然要拦着,谁知他奶见他拼命拦着,就怀疑上了。
刚巧,大伯扛着农具要去下田,被他奶喊上,就将他抓住,捂了嘴,带回了老宅。接着,几人就冲进了他家抓了娘。
他心里害怕极了,可是大伯随后又说了让他犹豫万分的话。
大伯说,顾诚义是顾家人,顾家有银子,所以他们想得些实惠。
得了银子,也有他一份儿,给他留着在镇上买院子,娶媳妇儿,他娘也不会有事,顾诚义的弟弟是举人,会保下他们。
只需要暂时委屈他娘,就能得好多银子。他听的心头一阵火热,要是有了银子,他和娘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到时候,去了镇上,买了院子,谁还认识他们?
可是,这会儿看着眼前披头散发,嚎啕大哭的女人,他呆住了,他不知道他娘会被打成这样。
“娘!我”
“果儿,别怕!快将你知道的事说出来。”
杨族长背对着顾大伯等人,朝着杨果眨了眨眼睛,这都是之前说好的,提醒他要按照之前教他的说。
只果儿看到他娘这么凄惨的模样,怎么也开不出口了。
“果儿!你倒是说啊!你不是说那顾诚义和你娘好了三四年了吗?怎么这会儿到了顾氏祠堂就不作声了?”
杨老大急切地看着默不作声的果儿,气急败坏地说道。
杨果真是被吓坏了,他爹死后,他一直跟着王月娘过活,很少出现在村里。
他才十四岁,当然不知道通奸是多大的罪名。
现在看到他娘和顾诚义被打成这样,被惊吓住了,一言不敢发。
顾诚玉倒是对王月娘有些怜悯了,丈夫死了,被婆家赶了出来,情人抛弃她,儿子也和婆家人告密,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了。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都是她自个儿作得。
“杨族长!我看杨果根本不知情啊!不会是杨老大在家里教了过来的吧?世上哪有可能儿子去告娘的密呢?更何况,我听说,杨家对他们娘儿俩可不好,他会去你家告密?”
顾大伯倒不是帮杨月娘说话,他要是杨果,对杨家人肯定只会恨。
毕竟当初被赶出来时,杨氏族人谁都没管过他。这会儿,说他去告密,那不可能!
那么杨果的证词就不能信,啥好了两三年,根本就是杨家想栽赃。
顾大伯在心里想了一遍,顾诚玉坐在那,就是他的底气。这里是顾家祠堂,难道他们还会被杨氏给拿捏住?
“果儿就是被吓住了,他之前在家里和他大伯说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的。”
杨族长心里自然是急的,如果果儿不说,那想讹银子都不容易,更不要说让顾诚玉答应他们的条件了。
“果儿!你别怕,说吧!”杨族长尽量语气平缓地说道。
杨果看到了他娘的残样,已经不敢说了,他开始怀疑起大伯他们的话,他刚才在外面听村人说,他娘要被浸猪笼。
他听村人说浸猪笼,那是要装进笼子,绑了手脚,里头还要装上石头,最后丢进河里给淹死。
他后悔不已,他不应该起了贪念想要银子,越想越害怕,随即又抹起了眼泪。
顾诚玉见杨果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