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宦璃的目光也落在了郦软的胳膊上,那几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就像是附骨之疽般无法摆脱、无从狡辩在妄难世界对阿婉下手的凶手就是她!
白裔带着哂笑的目光看向宦璃,只等着他的决断,而陶歆则没什么耐性,直接抽出菜刀。
自作孽不可活,宦璃叹一口气站的远些。
蓝夜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他满心满眼里只有一个郦软。他见郦软气若游丝、神魂飞散,心早碎成渣渣;再见宦璃起身,不肯护住自己属下,更觉悲从中来。他决绝挺身而出,一把拉过郦软护在身后,把她和陶歆隔离开来。
“让开!”陶歆身上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寒气。
“你想干嘛?众目睽睽之下,区区一散仙,还想对监司玉女无礼?!”蓝夜被陶歆强大气场骇到,喉咙里一阵干涩,但为着郦软,他拼死也要发声。
“你知不知道你怀里这个女人,险些……”陶歆想要和蓝夜理论,却被白裔一把拽住。和蓝夜解释什么呢,别说郦软生死未卜,不能开口说话,即便说她活得好好的,以现有的证据,也很难逼她承认在妄难世界谋害阿婉的事实。再进一步说,就算郦软亲口承认她的“误伤”,仙界又怎么肯为了一只小小狐仙,损失一名股肱之臣?
白裔心里想的明白,可是眼前局势剑拔弩张,他倒不知该如何向陶歆暗示这一切了。就在他犯愁时,一直装作有气无力的阿婉开口了。
“陶哥哥,你再关心阮姐姐,也不能拿刀抢人吧?这么多人看着呢,里边肯定有仙术高明者,还是由他们为软姐姐诊治吧。软姐姐情况不好,咱们又不过是做菜的,就不要掺合了。”
阿婉三言两语就表达清楚了白裔满腹倒不出、理还乱的思绪:第一,为陶歆拿刀做出合理解释;第二,提醒陶歆这是在仙界地盘上,不宜妄动;第三,摘清嫌疑:郦软本身已命在垂危,死伤与调鼎坊无关。
“哼!叫老子看,老子也不看了!”陶歆被阿婉的话点醒,就势收回菜刀,做出赌气模样走到一边。
“青华帝君见笑了,我们久居山野、不懂规矩,虽则关心监司玉女,却还造成这些个误会。所以,以后玉女的事我们就不过问了。若她能挺过这关,往后‘照顾’她的事还要多拜托您呢……”白裔见危机化解,暗自松一口气,继续伪饰太平同时,暗示宦璃“关照”郦软。
“这个白掌柜放心!分内之事,本尊责无旁贷。”宦璃自然明白白裔的意思,在扮演好上司的同时给出郑重承诺。
白裔见再待下去也无甚意义,便同陶歆一道扶着阿婉先离开了。
宦璃送走白裔他们,转脸看着蓝夜道:“郦软乃本尊属下统管女仙之一,她的伤情、照料,理应由本尊负责,你可有什么异议?”
蓝夜因为宦璃之前的举动,本已对他不大信任,听过白裔他们的对话,更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倒想替郦软拒绝宦璃的决定,奈何名不正言不顺。
宦璃见蓝夜抿唇不语,遂抱起郦软,连宴席也不再入,只向外边等候的乙诀等人告惹就想离开。
“青华帝君留步!”蓝夜看着宦璃一步步走远,似乎把郦软微弱的生机也一并带走了,他急中生智,反倒有了新的说辞。
宦璃挑眉回头看向蓝夜。
“监司玉女本已危在旦夕,怕是再经不得颠簸,帝君何不把她安置在神霄宫将养呢?再说,难得今日百仙聚集,您就此离开,师尊、真武大帝该多扫兴;神霄女帝又该作何感想?”
“放肆!青华帝君自有斟酌,何须你个小辈妄揣圣意!还不赶紧向青华帝君赔罪!”乙诀早看到宦璃脸色不善,连声斥责蓝夜。
蓝夜见自家师尊发难,不敢再做辩驳,虽倔强跪在地上,却依旧固执的闭紧嘴巴盯紧宦璃。
宦璃如何不知:乙诀虽然斥责蓝夜,实则是对蓝夜的保护。他不以为意的朗声而笑:“关心则乱,倒是我考虑不周了,还好有蓝夜提醒,我该向他道谢才是,又怎么会怪罪于他……我看蓝夜言之有理,对郦软又真心呵护,那就勉为其难撑直散席,期间郦软的照看,就交给蓝夜吧!”
“这不妥吧?蓝夜和赤焰关系最好,这婚宴之上还需要他陪着赤焰敬酒呢。”乙诀张嘴就想回绝宦璃的决定。
“师尊,没关系!赤焰兄肯定会理解我的,敬酒一事可以有玄掌兄代劳,但监司玉女的照看,想来青华帝君一时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还是由我去吧!”蓝夜不明白乙诀的苦心,完全不知自己接了一块怎么烫手的山芋。生怕再生变故,他抢说完话,抱起郦软就走,完全不顾乙诀在后暗骂孽徒。
宦璃目送蓝夜离开,嘴角挂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冷笑。最初他听见蓝夜的建议时,还觉得他今日太过狂妄、僭越,但很快他便想清楚了:
如果连蓝夜都察觉到自己对郦软的不满,再叫郦软死在紫府,他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反倒不如顺水推舟同意了蓝夜的建议,把郦软留在神霄宫,任她自生自灭的好。死了,他自可以给阿婉他们一个交代;活着,凭着她在自己手下,找个由头治她的罪也轻而易举。
“既然这桩公案已了,那咱们复归宴席去吧?”一直沉默的真武大帝提议道。
“也好,不过丑话说前头:我今日为着弟兄几个一块说话,连重创属下也不得照顾。散席之时,你们几个要么留下救治的法子,要么留下救治的宝贝,否则,我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