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沉下去的太阳,不再浮现。
那日回到山庄之后,聂云蝶神情恍惚。
聂筱荷走进房间,一眼便看到那落日剑,心中不免一惊!
她轻轻问道:“你怎么找到这灵器?”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姐姐,你我大仇已报,父亲和姐夫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聂云蝶看着她的姐姐,流出了最痛苦的眼泪。
“大仇已报?看来,一切该来的总会来的!”她伸手抱住自己的妹妹,眼中的泪水也止不住地流下来了。
房间中,不知是喜悦还是悲伤。
在山庄中,下人们打扫着未融化的雪,时而讨论着。
“你知道吗,最近山庄里救了一个人呢!”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没听说?”
“你肯定没有听说呀,要不是我今天去给那个人端药过去,我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可是安排在西边的厢房中?难怪我听见前两天那边夜里闹得十分厉害!”
“对,就是西边的厢房!”
“那救回来的是什么人呢?”
“我也不知道……”
“算了,咱们不说这个了。你听说小姐已经抑郁好几天了吗?”
“这个好像听说过了,自从小姐上次回来!感觉他整个人都变了。”
“唉……这么好好的一个人!”
“……”
那一日,天朗气清,聂云蝶许久没见到这般温暖的阳光了。
她踏着轻快的步伐,在山庄中的那片梅花林之中漫步,或许是惬意的日光让她展开笑颜。
欢腾着,她在林中翩翩起舞。她卷起地上的花瓣,显得尤为动人。天地间不知为何金光烂漫。
阳光拂在她的身上,似乎多了一种灼热之感。于是,寻着天际望去,只见那一阵阵炽热的金光不断地朝着天地射出。
怯怯走过来一名女子,低声道:“小姐,今日是你继任族长之日,夫人命我来为你沐浴梳妆。”
世人最期待的莫不过是权力与地位,只要聂云蝶继任火女族族长,那一切都兼得了,可她却闪着丝丝犹豫。
沉默一会儿,她朝着金光望去,眼睛备受折磨,“何时开始?”
“午时。”
“现在乃是辰时,不必操之过急,回房间等着我吧!”她忧心忡忡,双眸出奇的冰冷,一改往常热烈之情。
“是!”说完,那人便退下。
她再也没有心情漫舞于林中了,她呆滞的目光仿佛再也移不动了。
冬日里,和煦的阳光在她看来却是炎热无比,仿佛夏日里的那种沉闷之感全部笼罩在她的心头。
犹豫间,她又回想起了那日之事。
“饶他一命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她轻声安慰自己。
可她心中千百个不愿意,“那日,你明明动了情,你却一直放在心中。那日,你明明想为父报仇,但你却因为心中的一己之私,放过了那个人。聂云蝶呀聂云蝶,时间怎么会有你这般痴傻女子,你不能动情的,你不能动情的……否则,火女族会因为你而受到诅咒的!”
原来,她一直都想着那个人,曾几何时,那个傻小子的笨手笨脚、微微一笑都印刻在聂云蝶的心中。
转眼,她看到树上那一支开得正旺的梅花,转而又想起大雪纷飞的那个夜晚,可能那一夜的梅花是她这辈子见到的开得最盛的梅花吧!
缓缓而行,突然,她停住脚步,又折返回去将那鲜艳而又不失活力的梅花折了下来。
“唔……”她轻叹,却发现了那梅花正朝着自己微笑,于是,她也笑了。
太阳正往上爬着,她知道自己也该回去了。
似乎他是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转身朝着西边那唯一的一间厢房望去。停留了许久,她正准备离去之时,却发现那里面传来咳嗽声。
顿时,她的脸色惨白,或许是那金光过于强烈,才不会有那么明显的样子。
因为,就算只听到了咳嗽声,但却也是超乎寻常地熟悉。
顷刻,那个人的容颜,那少年俊俏的仿佛如施了魔咒一般的脸颊,悄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隔着那一扇门,她笑了笑,告诉自己:“别傻了,乖乖去继任族长吧!”
语毕,她转身离去,未留下一丝一毫气息。
或许是幻听,予殇泪总认为刚刚听见了聂云蝶的声音,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打开那窗户,却发现只有刺眼的金光。
“唉~”他也只是空叹一声,后又继续闭目沉思。
待到正午之时,繁盛的金光照耀着筱荷山庄,将其笼罩。
那是,火女族族长手持身着一身鲜红色长衣,头戴金冠,手中火绫随风飘扬,在金光下显得无比璀璨辉煌。
午时一到,金光突变,血红色的光线直接照耀在火女族族长之身,她仰头接受红光沐浴。
随后从红光里走出来一个人,只见中人随着火女族族长都低下头去,嘴里叫着:“天帝!”
只见天帝步履轻盈,他走到聂云蝶面前,站在祭台正中央,声音洪亮,“聂云蝶,今日是你继任族长之时,有何愿望?”
聂云蝶行礼参拜,振振有词,“愿天下太平!”
天帝展颜,大声道:“很好!自古以来火女族族长、雪女族族长都是由我亲自任命!今日,我许你为火女族族长,愿你不仅为你族人谋利,也为天下人献出你的一生!”
聂云蝶跪下受命,偏着头,从那一瞬间却看到自己姐姐狰狞的目光,心头为之一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