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做什么呢?还不是出不了这个院子,这个屋子。
一股憋屈的郁闷又开始在她心里发酵,一阵阵地往上冲!
她快憋死了!她在别的地方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连出门走走都没地方去!想想如果就这样在这里生产,她至少还要在这屋里密不透风地做一整个月子、在这憋屈的院子里熬过一整个冬天,她就觉得自己要疯!
此时,拓跋猎正在明太医的屋里叫来三位医生,严肃地问他们,长公主的状况到底是不是中毒?
不怪他想得多,实在是之前冀王府的事儿就是前车之鉴在那儿摆着。他家小狼从来没有情绪这么差过,除了有人下毒祸害她,他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原因。
那个背后指挥着用番邦秘术祸害冀王妃的人不是逃了么?说不定人就到西北来了,换了个招儿祸害他家小狼呢?
三位太医也是眉头紧锁。
长公主殿下的状况是不太对。可是他们真的没发现任何类似于下毒、下药或者什么秘术的症状和痕迹。到目前为止,三人的意见还是比较统一,认为长公主殿下真的就是因为心情原因,不是被人暗害。
“你确定?”拓跋猎盯向三人里最擅长识毒的明太医,“会不会是你医术太浅,没看出来?”
明太医汗:“也许的确是下官医术不到,无法识别。但下官的确认为,长公主殿下的症状应该还是郁结所致。”
拓跋猎又看向其他两人:“你们也还是这么认为?”
两人都点头。
拓跋猎坐在椅子上有点颓丧:“可是她现在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才能逗她开心。”
三人面面相觑。近些日子,驸马为了长公主殿下的情志郁结之状,真是愁得头发都快揪掉光了。还不敢让长公主殿下看见。每天受着长公主殿下郁郁的冷脸,笑吟吟千哄万劝地陪着。
他们看着都觉得可怜,真的。
毛老太医沉吟半晌,犹豫着道:“老夫早年倒是见过一个相似的病例。郡王若是不忌讳,也许可以参详参详?”
拓跋猎立马坐直了身子:“不忌讳!你说!”
毛老太医道:“前朝时,老夫也在太医院任职。那时,末帝曾宠爱一个妃子。那妃子乃是边关武将之女,行事大胆没有规矩,不爱女子之艺,只爱骑马打猎、户外游玩。”
三人一听都来了精神。这个妃子,跟长公主殿下有点儿像啊!
毛老太医道:“末帝一时贪图新鲜,宠爱了这妃子。很快这妃子就有了孕。有孕之后不能骑马不能打猎,每日关在宫室之后,很快她就情志郁结了。而此时,因为有孕的妃子不能侍寝,末帝很快就宠幸了其他妃嫔。”
拓跋猎忙道:“我不会!”
毛老太医摇手道:“郡王莫急,老夫要说的不是这个,您且听下去。”
拓跋猎赶忙道:“哦哦,您接着说。”
毛老太医道:“那小妃子得知之后大怒,带着宫人打到了那新得宠的嫔妃宫里面,跟正在里头寻欢作乐的末帝大吵了一架,还砸了很多的东西。末帝气得发颤,但毕竟是刚刚宠过的,又怀着身孕,便忍住了没发落她。”
毛老太医说到这里,明太医首先明白了过来,眼睛一下子亮了:“您是说……”
毛老太医点头道:“从那以后,那有孕的小妃子三天两头就去找末帝吵闹。后宫被她搅得鸡犬不宁。但……她的情志郁结之症,没了。”
说到这儿,胡大夫也懂了,摸着胡子频频点头道:“是了是了!心里有委屈说不出来,压在心里才能形成郁结。若是将火气和烦闷都发出来,郁气自然也就消了!长公主殿下身康体健,最喜在外玩乐,不爱拘束。若是在娘家或者公主府,纵然不能出去玩,好歹还能发发脾气。可在婆家要顾及夫君的感受,顾及公婆的担心,不开心还要装作开心,这郁结也就反而深沉了!”
拓跋猎此时才如醍醐灌顶,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我明白了!多谢三位!”话音未落,一阵风地就不见了。
百里芸起床没看见拓跋猎在身侧,本就郁闷的心情又添了一层委屈。默默地任由丫鬟给她梳洗了,换装的时候,心中那个冲动的想法越发地想压也压不住。
长公主殿下最近心情不好,已经好些天没召见人了。刘晋被百里芸召来的时候,来得很匆匆。等进门一看见百里芸的装扮,他就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