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我很有雄心壮志,很想有一番作为,也提了不少自己认为是合理化的建议,无奈机关的一些事情总也说不清道不明,不干事少干事的人总是有理,自己提的建议也没有什么采纳。
人心隔肚皮,总不能事事如意。时间一长,棱角也磨的差不多了,锐气也就渐渐消退了。
我自恃清高,不想高攀“权贵”,找后台,弄个一官半职,然后在“权贵”的庇护下,昂首向前,一路升迁。闲暇下来,就写文章聊以自慰。因文章时常见诸报端,被人看中,几经波折后,调入省委政策研究室,跟领导写材料,搞调查研究,熬资格,混日子,没想到还混了一个副处长。
我本想躺在铁饭碗里,领导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本本份份,安安稳稳过日子,没料到被省委书记上官云飞同志提名,经省委常委会研究同意后,派我到月光县去担任县委书记。
我从乡里好不容易到了城里,又从城里到乡里来了。
月光县名字蛮好听,听起来很有诗情画意和浪漫情怀。县委书记的“名头”也很有分量,说起来似乎“炙手可热”,不是一般人能坐上去的。
可那里一直是省里最贫穷的县,最复杂最难干最说不清的县,既没有诗情画意,又没有什么浪漫情怀。只有满头雾水和无休止的“扯皮拉筋”、沟沟坎坎。
那里的事情很难说得清楚,云山雾罩的,麻烦事一大推。省里一连派了四位挺精干的县委书记,都任职不到两年就回来了,有的仅干了几个月,轰轰烈烈地下去,灰灰溜溜地回来。
县委书记走马灯似地换,工作却很难有起色。和同撩闲扯,都摇头叹气,认为月光县很少有让人满意的地方。在省里,派人到月光县,就被人看成是“发配充军”,只有受排挤、受歧视的人才会派到那里去。
连在省妇联工作的妻子一听说我被派到月光县去,就满腹委屈,气不打一处来。哭哭啼啼、吵着嚷着要找省委政策研究室叶子奇主任和省委上官云飞书记“扯皮”。
“你在想什么?”卢市长问。
“我在想,您说的市里干部的想法,跟省里干部的想法一样啊。省里的干部,包括我,即便是提拔了我,都不想到月光县来啊。”我说。
“看来,省市都一样。月光县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卢市长说。
“但这只不过是暂时的,我不是跟您汇报过吗?您至少给我五年时间,我一定还您一个全新的月光县。”我说。
“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很多人说月光县是个好地方,人人争着要到月光县来呢。”我说。
“我当然希望这样,不过,我给不了你五年时间。能给你时间的是省委、市委,是月光县人民群众。”卢市长说。
“市长谦虚了。”我说。
“不是我谦虚,我是实话实说。不过,你是到目前为止,我们认为最为合适、最为满意的月光县县委书记人选。因为你的到来,我们的工作担子轻多了,压力也轻多了。”卢市长说。
“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一直觉得,我是县委书记当中,干得最不好、最差的一位呢。”我说。
“那是你自己的看法。你一直在埋头干事,没有横向比较。”卢市长说。
“您很谦虚地说,您给不了我五年时间。那您可不可以把我的想法跟翁书记说一下呢?我急急忙忙往您这里赶,话也没有跟翁书记说的这么多,我把这件事忘记跟翁书记说了。”我说。
“可以啊,我巴不得让你在月光县多干几年,减少我们的工作压力呢。如果我们的县委书记都能像你这样,那我们的工作压力就轻松多了。”卢市长说。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有空的时候,还是把你的想法跟翁书记当面谈一下。”卢市长说。
“那如果省里来人,如果谈到了我,您能不能把我的想法跟他们说一下呢?”我说。
“可以啊。”
“谢谢市长,谢谢领导!”
“我刚才跟你说的是第一个来得好,再跟你说说第二个来得好吧。”卢市长说。
“您说吧,我听着呢。”我说。
“第二个来得好是,你到我这里来得好。”卢市长说。
“这又是什么说法呢?”我问。
“你主动把你的日常工作情况,把你的五大梦想跟我详详细细地说了一下,让我对月光县的工作,对你的个人想法有了更加进一步的了解啊。”卢市长说。
“尤其是你对我内心十分纠结的月光县脱贫攻坚战的情况、经济发展的情况,给了我一颗定心丸。让我内心不再纠结了,感觉压力轻多了。”卢市长说。
“谢谢市长这么高看我,抬举我。”我说。
“我哪高看你,抬举你啊。我像你一样,就是实话实说啊。”卢市长说。
“那您觉得,我的第五个梦想能实现吗?联合国秘书长能到我们县来吗?”我问。
“我不想打击你的积极性,梦想毕竟是梦想啊,还是事在人为吧。”
我说:“之前跟您汇报过,我内心只想把工作干好,并不想追求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但是,我不想隐瞒您,我也不想放过这些形式上的东西。”
“不想放过这些形式上的东西?这怎么讲?”卢市长问。
我说:“我想让我们月光县的老百姓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