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已经虚脱了。
她心里知道,应该再拼命,否则孩子就很危险,但是她太累了。
她浑身出汗,司行霈出现在她视线里时,她还以为自己有了幻觉。
司行霈穿好了无菌大褂,也带好了帽子和口罩,但他的眼睛,顾轻舟一看就知道是他。
吴医生紧随其后,对顾轻舟道:“轻舟,你可以放轻松一点,不需要你再使劲了,我帮你剖出来。”
顾轻舟吃了一惊。
吴医生又道:“我给你做过手术,上次也替你接生过,你可信任我?”
顾轻舟握住了司行霈的手。
司行霈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顾轻舟点点头:“当然信任了。”
她果然放松了下来,整个人就脱力了,那口气也不能维持,她陷入了昏睡里。
司行霈很紧张:“她是昏了还是睡了?”
“睡了。”吴医生道。
顾轻舟疼了一晚上,心思也在记挂着外面的情况,不知是否失控,一心二用,加上她这胎原本就有点不太正,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司行霈掌心不停的冒汗。
外面的战争结束了,他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他看着顾轻舟苍白虚弱的脸,想起上次她生那两个孩子,心又揪了起来。
吴医生看到了他的眼神,道:“不必担心,我会保证你q子和孩子都平安,请相信我。”
司行霈含混点了头。
他一直守在产房里,其他人则在外面。
司督军坐了u烟。今天也有人不知死活冲他家,全部被拿下了,直到玉藻和两个孙子睡着,他才来医院看顾轻舟。
他也听说了白远业的事。
那人到死都在嘲讽他们。
他刚点燃一根烟,旁边就有人道:“也给我一根吧?”
司督军回头,看到了自己未来的亲家裴明夫。
他拿出一根递给他,并且亲自替他划了火柴。
裴明夫道谢之后,没有再开口,沉默向天空吐了好j个烟圈,借助走廊上的灯火,看了眼手表。
已经快凌晨五点了。
这一晚上,格外的漫长。
“听说当时出事时,您也在苏州,您记得自己和那个‘白远业’有什么关系吗?”裴明夫问。
司督军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自己被爆炸的余波震伤耳朵,然后看到屋檐下那个小nv孩子;再次有了意识,他就被人抬了回去。
中间的事,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白远业也没说,对吧?”司督军问。
裴明夫叹气:“没有。我也想不起来,当时那场爆炸案我记得,伤亡太重了,我一连转了七十多个小时,最后自己累晕过去的。
我不到三天里做了无数场手术,也被等着的家属哭闹折腾了好j场,有些手术至今还记得,但我不记得白远业和他的家人。”
司督军沉默看了眼寂静的夜空。
白远业深刻的仇恨,在司督军和裴明夫看来,是那场爆炸中的微末,哪怕白远业杀到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