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捏住她肩膀晃了晃,强迫她回过神,“现在把头发吹干了好好睡一觉,很快就能见到你想见的人了,到底懂我意思没?”
过了会儿,江偌呆呆地看着卧室那张颜色陈旧的门板,脑中反复回想陈山离去前用嘴型无声朝她说的那两个字。
明天。
这夜格外漫长,院子里几乎无人入眠。
江偌缩在被子里,努力平复心情,缓解宫缩,想再多坚持一下。
陈山瘦猴几人都在等天亮,时间一到,便用木板把奄奄一息的阿游抬上那辆电动三轮,缓缓开去码头。一同带走的还有从相机里取下的储存卡。
瘦猴路上问陈山:“江偌之前找你干什么?”
陈山抽着烟解乏,不以为然说:“说她肚子痛,想去医院。”
瘦猴一震:“你怎么没给我说?”外面正值紧要关头,要是陆淮深看不到完完整整的江偌,火哥他们恐怕会功亏一篑。
“她装的,昨晚把她吓怕了,想找法子逃走。离这儿最近的医院有网络有信号,你猜她去了会怎么做?”陈山嗤笑说,“什么肚子痛,威胁她两句,就不痛了。”
瘦猴松下心来,满意地看着陈山:“不愧是山哥,有你的。她之前估计还觉得你好说话,现在该知道厉害了。”
“都是为了兄弟。”陈山拍拍他的肩,“这次之后,你恐怕就是火哥跟前的红人了,我呢,就不做了,以后有事相求时,希望你别忘了我。”
瘦猴对陈山了解不多,只知他哪怕已经隐退,也是火哥都要称声“山哥”的人,如今能对他瘦猴说出请求的话,心里难免多了几分自负得意。
表面还谦虚地与陈山客套:“哪里的话,山哥永远是山哥,今后只要你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陈山笑笑。
到了码头,瘦猴与兄弟把阿游抬上船,陈山则去了驾驶舱与人交涉。
陈山出来,船员正招呼渔民加紧上下货,瘦猴等在甲板上,陈山过去,跟他说:“跟船长已经说好了,到时候你们送阿游去医院,他会在码头等你,把你送回来。”
陈山一直等到船开,才返回陈大娘家。
……
阿游状况不好,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并且还发起了高烧。
船上,他迷迷糊糊痛醒,耳边有“笃笃”的引擎声,还有瘦猴与人交谈的声音。
见他醒了,瘦猴就没再说话了,蹲在他身边看着他。
瘦猴嘴唇干涩起皮,他艰难地问:“还有多久……到医院?”
“很难受啊?”瘦猴抽着烟,往他脸上呼了口烟雾。
阿游不防,猛地吸进去一口,呛得他咳嗽了两下,牵动了伤口,痛得叫起来。
但自做完之后,他体力透支,现在叫两声就没力气了。
瘦猴被他逗得大笑,跟旁边小弟说:“蠢死。”
阿游更加难以理解。
突然瘦猴指挥身边那人,一起抬着他,将他往甲板边缘抬去。
阿游一偏头,看见一个足足比他还长的铁箱子,瘦猴掀开盖子,由衷对他说:“阿游啊,我替火哥感谢你,要不是你昨晚兽性大发,我们还没有这么好的素材威胁陆淮深,这最后入魂一击,你做了大贡献。”
阿游仿佛料到将要发生的事,本就毫无血色的脸上,浮现出惊恐,“侯哥,侯哥,放过我,你不是说……让我以后跟着火哥……”
“我是说过,”瘦猴挠挠头,“可是你都做了这种事,我还怎么能让你跟火哥?火哥也不敢要你啊。看了这视频,陆淮深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居然还想跟着火哥,岂不是故意连累他吗?心思好歹毒啊你!”
“是你,是你让我做的啊!”阿游说着挣扎,发现自己早被人捆成麻花,这等死的滋味,简直比断手之痛更难以接受。
“谁让你做了?我让你好好表现呐,不是让你强女干江偌啊!”瘦猴抓着他的断臂一扯,旁边兄弟同时往他嘴里塞了个生鱿鱼堵住。
连接肩臂的皮肉被扯开,血肉之间可见森森白骨,阿游想尖叫,可鱿鱼在他嘴里蠕动,触须伸进喉咙,尖叫也成了干呕。
瘦猴拍拍他的脸:“再说我怎么可能真把你带到火哥跟前?你这种人,今天不服陈山,明天也能不服火哥,留着也是祸患。不过念在你这次有功,我会跟火哥说说,以后逢年过节,让兄弟们都给你烧点纸。”
说完,把人扔进铁箱,箱子里还装着修船时从船上卸下来的沉重零件。
瘦猴叫来旁边两个船员,打来护栏,几人合力将箱子推进了海里,铁箱瞬间没入海水中,往深处沉下去。
……
陈山回到陈大娘家时,江偌坐在房间窗前的书桌后,正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听见动静,江偌抬起头看,发现是他,她目光定在他身上几秒,有失望,随后又低下头去。
许浪过来问陈山情况。
陈山说:“应该活不长。”
许浪叹了口气,“这瘦猴看着跟瘦猴子一样,人倒是挺狠,利用完就弄死。”
兔死狐悲,许浪有点怀疑他们这趟之后,是否真的能全身而退。
陈山拉着许浪去后面秋千抽烟,一支烟快抽完,陈山才开口说:“待会儿吃完午饭,你去码头把平日咱们借的那辆船开过来。”
“行啊。”今早要运货,昨晚他才把船开去还给人家。可他们在这儿无聊,也就那点儿乐趣了,那船虽破,开到海上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