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甩掉拖鞋坐到床上,一脚踹开旁边的人。
那人痛得直叫,揉着尾椎骨,敢怒不敢言,充满怨气地睨,别使那么大劲儿啊。”
陈山没理会他,转过身面对着墙壁。
一墙之隔,那边是江偌。
他一旦闭上眼,就好像能透过墙壁,看到护着肚子满脸痛楚的女人,她的身影每每都会和娇娇重合,让他无数次被迫回忆起那些鲜血淋漓的场面。
……
江偌那顿饭喂了阿游,她就这样饿到了晚上。
饿过之后其实就没什么饿感了,她虽然能忍受,但是孩子不能。
下午她被阿游那么吓了一遭,肚子发硬了好一会儿,紧随而后的是更加频繁的胎动,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好久没动静。
江偌从心慌到无助,心情似坐过山车。
所幸到了晚上,晚餐如时端了进来,或许是念着她几顿没吃,量很足。
可胎儿越来越大,挤压着其他的脏器,顶着胃,吃多了又很容易不适,江偌填饱肚子,有一点撑感时便不敢再吃。
入了夜,空气终于凉爽了一些。
守在外面的人换了,三个人正在打牌,骂骂咧咧的声音不停搅扰着宁静。
江偌很困,但是睡不着,因为白天的事,紧绷和焦虑如影随形。她将腿平放在前面的箱子上,半靠着纸垫,她之前又找出一些旧衣,裹一裹给自己做了个腰枕。
夜里,她听见外面的人在说:“明天就除夕了,让陈大娘做点好吃的。这大过年的,在这破烂的岛上,连年味都没有。”
除夕?
江偌差点忘了,从离开东临市起,已有半月,她被绑走那天,程啸已经在期末考。
不知程啸考得如何,不过他的成绩向来不让人担心,就怕他知道了自己失踪的消息,会影响最后两场考试的发挥,听说这次期末考也是摸底考。
高考若是正常发挥,程啸上个985是没有问题的,之前她已跟程啸确定过意向,他不想出国,要出国也要等考研时再说,只是他在东临市和首都的学校之间摇摆不定。
她还担心小姨,一如既往地怕她受刺激。
想起这些,江偌盯着乌黑天幕的空洞眼底,又多了几分光亮。
她又想,这本该是她和陆淮深在一起后的第一个除夕。
哪怕这一年历经聚散合离,她就是有预感,如果她还在东临市,不管她再怎么赶人,陆淮深还是会来找她一起过除夕。
江偌侧趴着,下巴垫在手臂上,仔仔细细地想着陆淮深,才发现他的每一寸眉眼,她都是如此的记忆深刻。
屋檐下一盏昏黄的灯泡,几只飞蛾围着转来转去。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江偌和陆淮深一起过了除夕,还是一家三口的除夕。
她想看清楚小孩子的脸,可总是模模糊糊。
她的脸颊很痒,有人在她的脸上动来动去,眼前昏黄的灯光晃着眼,将陆淮深和小朋友的身影照得越发模糊。
她喊:“陆淮深?”
忽然感觉自己嘴被人捂住,声音都被迫咽回喉咙里,似梦非醒间,江偌一惊,猛地清醒过来。
这是来这里之后第二次,她醒来被眼前狰狞的面孔,吓到瞳孔放大。
阿游伸手捂住她的嘴,那张扁平的脸上,被白天的汤水烫出了大片红肿,因为表情用力,又在癫狂似地笑,显得格外扭曲。
“臭娘们儿,看清楚老子是谁了没?”
江偌想要发出声音引人过来,无奈被他捂住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瓮声。
江偌手脚并用朝他又抓又踹,在他手臂上刮出一道道血印子。
阿游铁了心要整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一只手死死捂住她,另一只手开始胡乱在她身上摸来掐去,混乱中不小心按到了她的肚子,江偌目眦欲裂,忽然凝聚了全身力气,死死将指甲掐进他的手臂,然后往下一拉。
阿游手上的肉都被她扣了下来!
“啊!”阿游不敢太大声,门口守门的刚被他支回去一会儿,恐怕还没睡熟,他硬是咬牙忍了剧痛。
他痛极,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恼羞成怒,一个巴掌甩在江偌脸上,嘴里污言秽语不断。
江偌有一瞬间感觉天昏地暗,耳边只有嗡嗡声。
趁她意识迷糊的时候,阿游松开她的嘴,去剥她的衣服。
江偌打起精神,乘机大喊:“救命啊——”同时一脚往他月退间踹过去。
阿游闻声想去捂她嘴时,那种无法忍受的痛楚从某处传遍全身,他松开江偌,夹紧腿捂住下面。
江偌随手抄起一个木柴往他头上敲去,拔腿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