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偌咬了下唇,垂了垂眼眸,眉心透着疲倦。
王昭真不知该说什么,收起那惊诧的眼神,咽了咽口水说了句:“恭喜啊!”
江偌越沮丧。
这本不该是件沮丧的事,本该如王昭所说,是件喜事。
可一旦事情生的时间生偏差,是福是祸,是喜是悲,都可能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王昭走进去,盯着那排整整齐齐的验孕工具,心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流水的验孕棒,铁打的事实啊!
但是江偌显然有点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虽不能感同身受,但设身处地想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现怀孕,的确有些糟心。
王昭想起江偌买的新口红的牌子,这会儿才恍悟过来原因,江偌肯定是心有察觉,所以连东西都准备好了。
冥冥之中,她就已经提前给了自己心理暗示,做好了接受结果的准备。
许久,王昭说:“江偌,你该面对了。”
这些天来,王昭顾及江偌心情,所以一直没提过他们两人之间事,也没多过问什么。她认为除了让她自己消化,别人的询问,都会给她造成困扰。
江偌不可否认,那天之后她过得萎靡颓废有意逃避现实,但也不至于一蹶不振,要死不活。
江偌直起身来,将头往后梳理了一下。
王昭说:“我刚才看见你们俩在下面了,他不是来找你回去的……”
王昭话音戛然而止,现说漏嘴了。
江偌懒懒问:“他找过你吗?”
“我什么都没说!”王昭忙撇清关系,解释说:“是他套我话!你是他老婆,他本人的精明程度你再了解不过了吧?不知不觉中就把我的话套走了!”
江偌想起药店外的那通电话,他应该是没让人跟着她,不然他早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她的行踪,虽然她也没想过故意瞒着他,但也不想他找来。
王昭见她这么六神无主的,伸手戳戳她脑门,“你可别有气无力的,打起精神来,你想生个丑孩子吗?不是都说孕期孕妇心情最重要吗?”
江偌茫然,喃喃道:“我还不知道要不要生下来……”
王昭怔住,表情瞬间凝重起来,“江偌,这不是小事,你还是得跟6淮深商量,有什么矛盾能解决则解决,无法解决再想之后的事,你可不能一时意气决定孩子的去留啊。”
江偌都明白,“我自然会慎重考虑。”
王昭放不下心,多问了句:“那天你跟杜盛仪到底怎么回事?”
她所知道的,都是网上那些人云亦云的,在公司听见有人以讹传讹说江偌跟杜盛仪在池边生了争执,最后把杜盛仪推到水下去了。
王昭想过可能是6淮深跟杜盛仪之前有点什么,毕竟从之前网上流出的图来看,是有点像6淮深,但她不确定,两件事连起来想一下,还是能还原部分事实的。
至少她相信,江偌绝不可能无缘无故跟杜盛仪动手。
“杜盛仪一直都在骗我,所有的一切,包括和我们公司合作……”她仰头看向王昭,冷笑道:“她都是有目的的。”
6淮深第二天晚上刚入夜十分,去了一趟锦上南苑。
来开门的是许秋梅,看见他的瞬间,眼睛亮了亮,恍过神来,才一边用余光打量他,一边冲客厅里道:“舅妈,来客人啦。”
看见他独自前来,乔惠讶然,“怎么一个人来的,偌偌呢?”
“她跟朋友吃饭去了,我朋友去出差,我让他带了点当地的特产回来,今天刚好经过,就送上来。”
许秋梅听得半信半疑,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江偌都跟那杜盛仪动手了,还会心平气和跟他过吗?
该不会是江偌跟他闹掰了,他故意来讨好丈母娘,希望丈母娘帮他说好话的吧?
乔惠一看是自己家乡的特产糕点,果然很是开心,这礼物和心意算是送到乔惠的心坎上了,满心欢喜地手下东西,然他进来坐。
许秋梅穿的是家居服,默默地回了房换了身方领群出来,头还特地梳弄了几下。
再出来时,乔惠见了她,脸色变了变,跟6淮深介绍:“这是我先生妹妹的女儿。”
“听江偌说姑妈也来过?之前工作忙,没来得及见上一面。”
6淮深这声称呼,是间接认可江偌在程家的身份,也间接认可乔惠是江偌的母亲。乔惠怎能不惊讶,像江家,一直拒绝江偌在外人面前称她和程栋爸妈。
乔惠点头笑道:“对,昨天刚走的。梅梅还要在这儿住几天,找找工作。”
6淮深这才看向许秋梅:“工作找到了么?”
许秋梅在他手边的单人沙上坐下,垂眸咬唇,勾了勾自己的耳说:“还没呢,现在工作难好找的,我听说你是开公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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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淮深递给她一张烫金名片,淡声道:“有需要的话找我。”
许秋梅接下名片,交叠着腿,背脊挺得很直,看了眼名片,然后眉目含春地笑了。
6淮深跟乔惠聊了一会儿,起身道别。
许秋梅主动跟着起身:“我送你啊妹夫。”
6淮深抬手制止:“不用了。”
许秋梅坚持:“没关系,几步路,我去关门。”
走到门口,许秋梅欲言又止地“诶”了一声,喊住他,“我真的可以来找你么?”许秋梅手里还拿着那张名片。
6淮深挑眉:“当然可以。”
许秋梅扭捏地扶着门:“好的,再见。”说完又想起什么:“对了,你可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