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相当的杜盛仪风格。
“话不是这么说呀……”
杜盛仪抬手制止她,无需再说的意思。
江偌听着听着,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半垂着眼眸盯着杜盛仪的手机屏幕,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某种神奇的预感,不一会儿,那手机果真有电话进来,屏幕上是一串没有存名字的十一位数手机号。
杜盛仪看了一眼,过了会儿才接起来,嗓音冷淡“喂。”
杜盛仪起(身shen),低着头讲电话,一边缓缓踱步到了泳池边,她一(身shen)红色比基尼,脚下粼粼果冻似的水光轻晃。
江偌看着那场景,许久许久,才打开手机调出通讯录。
她盯着屏幕里那串手机号,首尾号跟杜盛仪手机来电号码重叠上了。
周围工作人员大多都在休息,各种笑闹和来自手机里的视频声音,闹闹哄哄成一团,江偌耳边嗡嗡作响,好似被一层膜覆住,各种声音显得异常遥远,与她隔绝似的。
江偌感觉自己(情qg)绪外的那层壳,仿佛有人拿东西,在裂痕缺口处敲了一下,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又有什么东西跟着满溢,几乎撑破她的(胸xiong)腔,冲刷了她的理智。
她站起(身shen),缓缓朝杜盛仪走去。
这个时候杜盛仪刚刚挂了电话,转过(身shen),冷不丁看见站在自己(身shen)后的江偌,吓了一跳。
“怎么了?”
杜盛仪有一米七几,但江偌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看起来比光脚的杜盛仪还高出头顶。
江偌微垂这眼睫,笑着看向杜盛仪“电话是陆淮深打来的吧?”
杜盛仪挑眉,又轻拧眉心,“不好意思,不便告知。”
江偌见她微表(情qg)的戏都做得这么足,特别想笑,她的确也笑出声了,眼睛微弯,眼尾有一点往上的弧度,眼梢带着若有既无的妩媚,使整张脸的表(情qg)都艳丽起来,眸光却噙着((逼bi)bi)人的凉意。
“你还想再装?”江偌神(情qg)冷淡下来,说出口的每个字眼都带着不善。
杜盛仪面不改色,啧啧,那清冷模样,淡然表(情qg),真像一朵浑然天成的莲花。
只不过杜盛仪是白莲花的黑色升级版,因为她看着江偌,忽地笑了,微眯着眼眸,打量着江偌的脸,却也不说话。
“杜小姐好演技好心思,一环扣一环的,我差点都信了。”江偌话到最后,声音又低又轻,近乎喃喃,却又似咬牙切齿。
杜盛仪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机,脸上表(情qg)无定点浮动,淡淡问“怎么说?”
“最开始在ds新酒店的开业酒会上,你听说我叫江偌,看我的表(情qg)都不一样了。我跟你素昧相识,也非公众人物,你除非在哪里听过我的名字,才会知道我,才会忽然另眼看我。之后不惜违抗公司意愿也要跟ds合作,还屡次点名要我继续跟你的案子,连现场把控这种事(情qg),也要我亲自到场。说什么信任我……”江偌哂笑一声。
杜盛仪从头到尾没打断她,漫不经心似的听她讲,对江偌提到的反常行为,她也无一句解释。
见她这样的态度,似乎对所有事(情qg)默认,江偌已冷半截的心,沉沉一坠,彻底跌入冰窖。
“如果我没猜错,你跟陆淮深早就认识,也知道叫江偌的人,跟他是什么关系。不让你跟ds合作的不是你的大老板,而是陆淮深。”
杜盛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素颜脸上扬起丝丝缕缕难以捕捉的得意,“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答案?”
江偌其实不需要什么答案,从杜盛仪的反应中,抑或是她早已经笃定了自己推测了一下午的结果。
那些被串联起来的细节,强而有力,像被用聚光灯和放大镜铺放在她面前,让她无从躲避。
但她不信邪,她还是想一一确定。
“你是不是认识陆淮深?”
“认识。”杜盛仪坦白直言道。
饶是知道答案,江偌心底仍是重重一震。
“你是为了陆淮深故意接近我?”
“是的。”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和他结婚了?”
“是的。”
“你什么目的呢?”江偌声音轻飘飘的,都快被风吹散了。
“江小姐,”杜盛仪站直了(身shen)体,一字一顿,“你觉得呢?”
她微微扬起了下巴,用别有意味的眼神笑看着江偌,江偌觉得她仿佛在看一个傻瓜。
江偌快被(身shen)体那团膨胀充斥的怒意((逼bi)bi)疯,她像被人咕咚一声抛进水里按住头,挣扎却不得解放一般憋闷窒息。
而周围人和景,一切都那么和谐,风吹动她的头发,发丝刮过她的脸,杜盛仪笑容清淡而出尘,在别人眼里都不会显得可恨,有人放音乐,歌里唱“红尘来呀来去呀去,都是一场空。”
杜盛仪的手机又响了,江偌脑子里被“都是一场空”占据,劈手夺了杜盛仪的手机,重重掷进水里,水面只有咕咚的一声闷响。
而江偌在夺手机的时候,不小心抓到了杜盛仪的手,牵扯到她的整个(身shen)体都因此一晃,她脚下打滑,下意识朝江偌伸手,江偌以为她要打自己,一把挥开了她的手。
接着,泳池里砸出一大朵水花。
水花四溅,四周的人大惊失色,一窝蜂往泳池边围过去。kuangs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