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芷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往二婶那边瞟过一眼,笑说:“看来他不仅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
有人吃瘪,脸色难看。
江舟蔓更觉脸颊甚疼,宛如被人呼了一个巴掌般难堪。
无论如何,陆家的女人在立场上还是跟自己男人共通一气,就算婚姻早已没有爱情可言,却也还凭借着夫妻亲情与利益吊着那么一口气在。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最近陆淮深的律师顾问频繁出入公司,加上江氏董事会那边走漏出的消息,陆家兄弟已经基本知道陆淮深准备把股份还给江偌,可还不知其中细节。
当初在陆家的家宴上,江偌将话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想要离婚,拿江氏的股份来换。
上下一联想,便揣测陆淮深是不是已经准备跟江偌离婚了?
可这样的结果又并不是他们想看到的。比起爹疼兄爱的江舟蔓,没靠山的江偌之于陆淮深,就是个拖后腿的。
如果不离婚,那江偌拿着这些股份,两人也能各自壮大了羽翼。只是陆淮深会放弃江舟蔓身后更为可观的背景而兵行险,可能性并不大。
家族内部风云诡谲,人人都脱不了干系。
本来二婶将江偌请来,是想着从她嘴里套出三言两语,能让大家心里有个底,也有时间做心理准备,谁知道三婶将江舟蔓也带来了。
在座的明里暗里也清楚,三婶让江舟蔓来,不过是为了让江偌难堪,而各位也就顺水推舟,权当看个戏而已,看她憋屈,四舍五入就当是看陆淮深憋屈了。
反正这种事男人都不爱听,江偌估计也不好意思私下里给自己男人打小报告,更何况她应该也清楚,自己和江舟蔓对陆淮深来说,究竟谁的分量更重,所以她要是聪明的话,更不会向陆淮深告他心上人的状,只会独自咽下这口闷气。
三婶觉得江偌忍还是能忍的,像第一次在陆家,似乎是怕给陆淮深惹麻烦,一直忍气吞声,谁知这回反而有了小脾气,江舟蔓来了之后便话也不再说了。
正伙同二嫂和江舟蔓刺激了她几句,总算是报了上次被陆淮深当众讽刺的仇,谁知峰回路转,陆淮深对这小妻子的行踪都过问起来,倒让她又心虚起来。
她嘴硬地反驳季澜芷的话:“夫妻之间,打电话来问一问行踪是常事,和心意情意都扯不上关系的。”
陆苇云斜眼瞅了瞅她:“那你说和什么扯得上关系?你一把年纪了,怎么总跟小辈过不去呢,你不妨思考思考,这跟什么有关系。”
陆苇云在陆家排行老四,跟陆老二是一母同胞,跟亲哥哥家来往得更勤,因嫁进了红门,自己也在司法机构居高位,身上一股子正气,也不爱插手陆家这些明争暗斗,陆重和陆淮深对她也是极为尊重的。
三婶因常常被她说得下不来台,对她是又惧又恨的心里,那句‘一把年纪’真真是一把刀子,后面那话更是别有深意,分明就是拐着弯儿说她跟小辈过不去,是做人有问题。
谁会听不懂呢?
“陆苇云你适可而止啊。”她忍不住说。
“曹文茉你见好就收。”陆苇云冷哼,“提醒你一天到晚少在那叭叭叭的,别出了事没老公撑腰又只能求哥哥告爹爹,大家都忙,你也给人省省心。”
被点名道姓的曹文茉呼呼地哼了一声,气得饭都吃不下了。
有人出来震场,唇枪舌剑的场面暂时停止。
陆苇云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她二嫂跟了上来,拉着人进了旁边的小隔间里说话。
“你也别总是让你三嫂难堪了,她也不容易,儿子没了,老公又瘫痪,其实也可怜。”
陆苇云冷呵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江偌得罪她了,她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她二嫂说:“有次在陆家吃饭,她也是逞口舌之快为难江偌,刚好被陆淮深听见了,说了她两句,她记到现在,也就是想出出气而已。”
陆苇云登时声音网上一抬:“她活该!她有什么理由为自己出气?先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娘,老大骂她理所当然,她敢情觉得自己委屈了?江偌二十出头,她多大了?全程我就没见江偌还一句嘴。”
她一拨利落短发,指了指自己二嫂,没好气地训话道:“我说你以后也少搞这些有的没的,陆重跟老大关系也不错,就你们这些长一辈的跟防狼一样,三个兄弟但凡一个有本事,爸他也不会这般重用老大,谁的问题你们自己不会想想吗?现在还连带着欺负起人家老婆来,人家婚都结了,真爱还是表面夫妻,轮得到你们指指点点?就没想过老大真的喜欢那姑娘,你们现在这么为难人家,到时候老大护短,有你们叫苦不迭的时候。”
二婶憋红了脸,理论道:“你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陆重没本事吗?哪里比不上陆淮深了,你少为你爸开脱,他就是偏心,陆淮深也是个狼子野心的。我说陆苇云,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谁才是你亲侄子?!”
“我没说你儿子比不上陆淮深,人陆重根本就无心参与陆家这堆破事,他才是比你们聪明得多,自立门户又有老大相帮,假以时日功成名就,自由自在,哪里不好了?”
“他那是傻,放着现成的不要,他那小公司,跟博陆能比吗?”
陆苇云烦了,挥挥手打断她:“话我就说这么多,你要是坚持己见我也没办法。”
说完她就要往外走,她二嫂气得不行:“你少说那些,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