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穆凌落也不懂皇后所谓的恕罪到底是什么,虽说她也曾听敏王妃含糊地说起过一些,但却也对皇后跟德文帝的往事不甚清楚。既皇后不愿提,穆凌落也是不好追问的,但到底,她却还是为皇后感到难过的。
皇后其实何尝不知道穆凌落单纯为了她的心理,她见穆凌落攥紧手,立在原地不动,只抬手去牵住了她的手,触手的冰凉叫她心疼,她动作轻柔地把穆凌落的手打开,见到她手心里雪白的月牙痕迹时,更是心疼了。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担心,你的心意我都明白。阿落,今天真是委屈你了,都是因着我,你才会被牵连其中,今后这样儿的事,你莫要再强出头。我是你的姨母,万事还有我挡在前头呢。”皇后揉了揉穆凌落的手心,柔声道。
穆凌落垂着眼眸,低低地应了句。“姨母……”
“宫中这样的事儿,我以前都见得多了。你初来就见到,到底是难为你了。稍晚回去,叫丫鬟给你煮点安神汤,好好儿地休息休息。”皇后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吩咐道。
穆凌落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她顿了顿,慢慢地道:“那,那这小公主……您真的要养着她吗?”
皇后叹了口气,眼神温柔道:“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才出生就没了亲娘,左右我现在宫中也没个孩子,她留着我身边也好。而且,不过是个女孩儿,对皇贵妃也构不成威胁,想来她也不会向个孩子下手。”
而此时,外头的韦家母女早已行完了杖刑,皇后看着她们也觉得闹心,只让人把她们都送出了宫去。如今宫中没了韦才人,她们也无法在京中打着韦才人的名号肆意妄为了。且,这一顿杖刑足以要了她们半条命了,想来今后也会收敛一二了。
至于那害了韦才人的接生婆,德文帝没直接处置,但身为后宫之主的皇后却不得不管,不然以后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就叫人道一句她管理有失。
“拖下去吧,杖毙了。”既德文帝护着皇贵妃,且这接生婆怕也是什么都不会说,皇后也就懒得再追问了。
其实大家的心里都清楚,既德文帝想掩耳盗铃,皇后也莫可奈何,只让人把那接生婆杖毙了,也算是给韦才人一个交代。至于韦才人,也只能按照宫妃的品级厚葬了。
而穆凌落见宫中已然是没她什么事儿了,她今天也是累得很,福了福身,便与皇后道了别,这才往宫外去。
宁德公主则是还有事留在宫中,故而就没陪同穆凌落一道出宫。
宿梓墨等候在外,见得穆凌落出来后,连忙迎了上来,看她面色苍白惨淡,他低头,以额头探了探她的额,举动亲昵,透着一股子的亲热,倒是叫守卫在宫门口的侍卫稍稍的吃惊,转而脸都悄悄红了起来。
往日里,宫中的这些个侍卫,哪个不钦佩京中闻名的宿梓墨的,虽说他克妻的名声不大好听,但男子汉大丈夫向来注重的与妇人不同,他们看到的是驰骋沙场,骁勇善战的宸王。
在他们心中,宛如战神再世的宸王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话,是他们心中的男神。
但今日看到宿梓墨对未婚妻动作甚为亲昵疼爱,就刷新了他们心目中对高冷的男神的认知。
没成想,外表看似冷酷无情,高岭之花的宸王,竟对未婚妻如此的疼宠……
“怎么额头这样儿冰凉,可是着了凉了?”宿梓墨蜻蜓点水地点了点她的脸颊,“怎么脸色也如此的苍白?”
穆凌落勉强地笑了笑,她原本就觉得难受,此时见到宿梓墨,仿似一直支撑着她的动力就消失了,她现在也懒得顾旁边候着的侍卫,倾身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宿梓墨的身上,“我有些难受,阿墨,我心里很不舒服。”
宿梓墨见坚强的穆凌落难得向自己撒娇,他还没来得及惊喜,听出了穆凌落话语里的疲倦,他揽住了她,也没着急问她如何,而是先扶着她上了马车,让马车前行。
宿梓墨则是细致地让穆凌落靠着自己,马车里早已有煨着的温茶,他给穆凌落倒了杯,哪怕是在行走的马车里,他也纹丝不动,只把杯子抵在穆凌落的唇角,轻轻地道:“来,喝点水,暖暖身子先,然后再跟我说,嗯?”
他的体贴来得很是及时。
穆凌落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茶水,温温热热的液体自喉间落入冰凉的胃中,就叫她好受了许多。身体好受了,就连原本难受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她靠着宿梓墨,低声道:“谢谢……”
“傻瓜。”宿梓墨用手指替她擦干了嘴角的水渍。“宫中如何了?韦才人没活下来?”
穆凌落情绪如此低落,宿梓墨大概也能猜到,大概是她终归是没救到人。
穆凌落点了点小脑袋,靠在他的怀中,“是的,我,我没想到她竟然……我原本是可以救她的,可是我当时明明知道皇贵妃会对她不利,却没提高警惕,生生叫她被韦才人害了……都是我的错。我自作聪明,可是哪怕是这时我还没注意,我只想着跟韦才人交易,叫她替姨母洗刷冤屈,却不曾料到,皇贵妃竟然如此的大胆,竟然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动手,以淬了剧毒的利针刺破了韦才人的掌心,让她瞬间暴毙了……可是,明明皇上都知道,可他就是要护着皇贵妃,甚至为此责罚了姨母……阿墨,我是不是很没用?若是我当初多注意一下,哪怕是一下下,韦才人就不会叫皇贵妃派的接生婆给害死……我明明觉得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