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梓墨顿时屏住了呼吸,手指缓缓地松了松,放开了穆凌落的手腕。
这次轮到穆凌落怔愣了,身上的白狐裘随着她的起身而滑落,她低着头看着手腕上被箍出来的青青紫紫的痕迹发呆,一时竟不敢抬头看向宿梓墨。
而宿梓墨自然也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青紫淤青,她的皮肤本就白皙又娇嫩,这般的淤青在她的皮肤上很是刺眼。宿梓墨在心里暗怪自己动作太过粗鲁,沙哑着嗓子,干巴巴地道:“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
这话才问完,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这问的到底是什么话,手都成了这般模样,她又娇贵,肯定疼得厉害。
他心里有些着急,忍不住抬手来触碰她如玉的手腕,板着脸道:“我给你揉一揉吧!”
他的手指滚热如火,她的手腕冰凉如水。
他才触碰到她的手指,穆凌落就浑身一震,忙缩回了手腕,张了张口,半晌,才吐出了两个字,“不用。”
宿梓墨见她这般排斥自己的触碰,心里很是难过。果然,她现在已经厌恶到,连让自己碰一下都不肯了吗?一切都是他不好在先的。
穆凌落咬了咬唇,她也不知为何自己突然会抽手,只是,她有些害怕。她闭了闭眼,蓦地站起,“你的高烧已退,今后你自己好生服药,伤口勤换药,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别让——关心你的人担心了!”说罢,她扭头就要离开。
宿梓墨见她要走,心里有些恐慌,好似她这一走就要不回来一般,他蓦地起身,也顾不得会拉疼伤口,只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臂,急道:“阿落,你要去哪里?我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够了解你,是我对你不够好,是我总想着从你这得到而不肯付出。阿落,我就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穆凌落闻言一愣,怔在当场,眸子微微地垂了下来,鼻尖微微一酸,心里浮起淡淡的委屈。良久,就在宿梓墨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她缓缓张口道:“阿——宿梓墨,你先放开我吧。”
“王妃!”本来还跟连翘站在门口的许贵骤然开口道,打断了穆凌落接下来的话,他硬着头皮道:“皇后娘娘谴了人过来,请您入宫!”
这话一出,骤然宿梓墨眉头就蹙了起来,“母后——母后可有说何事?”
穆凌落也有些惊讶,要知道自从上次后,皇后也没再召见过她了。怎么会这么的突然……
许贵忙摇了摇头,“小的也不知,是,是宫里来了人,说是皇后请王妃进宫议事,现在内侍正在前厅。”不然,他也不会一大早就匆匆忙忙地过来,还撞翻了连翘手中的药。
“好。”穆凌落颔首道,“我这就去。”
既然是皇后请人,宿梓墨也没了留人的理由了,只能看着穆凌落快步离开了房间。半晌,他望着空落落的房间,指尖还留有她肌肤的温度,可是现在却已然是人去楼空了。
许贵还立在原地,见到宿梓墨落寞的表情,他忙道:“王爷,小的再给您去准备药。这药是王妃给您准备的,药材都是她从柳国公府带来的,听说药性很好。您若是喝了,肯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而且,”他小心翼翼地道,“昨天王妃一听说您重伤在身,连柳大少爷都没拦住她,匆匆忙忙地赶来看发高烧的您了。还怕您烧坏了身子,一晚上都不肯下去休息,给您换了一晚上的湿帕子,守了您一晚上呢!”
他故意忽略穆凌落是因为宿梓墨抓住了她的手,她根本走不开的事实。而且昨晚上上半夜,因为有穆凌落的药丸和空间溪水相助,宿梓墨就已然退了高烧,只是还发着断断续续的低烧。好在,后来穆凌落又给他扎了几针,他这也就好了许多。
宿梓墨闻言,想起梦里的那些画面,他抬起手指触了触唇角,低声道:“也就是说,昨晚上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做梦,都是真的……”
她因为他昏迷,而无法正常饮水喝药,就给他嘴对嘴喂了。他以为的梦,其实都是真实的……她果然还是担心他的。
许贵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还是颔首回道:“是啊,都是真的。您不知道小的因着您重病不肯喝药,特地去求了王妃,王妃可不知道多着急您,当时脸都吓白了。不过,王妃一过来,您果然就好了。所以,王爷,王妃心里还是喜欢您的,只是可能还有些小隔阂。但是,小的觉得,只要王爷早点好起来,然后天天跟着王妃,那个,俗话说,烈女怕缠男。届时,王妃就算是铁打的心,都会记得您的好的,原谅您,与您重归于好的。”
许贵把曾经在军营里从傅子成那听来的那些歪理都给说了遍,也就是盼着宿梓墨莫要太过低落,快些把身子好起来,早点跟穆凌落和好如初。
这样,他们这些当亲卫也就不用再看着自家的王爷为情所苦的落寞模样了。
穆凌落在宸王府里简单地梳洗了下,就随着宫里来的内侍一道去了皇宫,前去觐见皇后。
依旧是皇后的宫内,只是这一次没了那么多花枝招展的宫妃,皇后穿着朴素的衣衫,正手持剪刀慢慢地修剪一盆枝繁叶茂的秋海棠,室内弥漫着淡雅的清香。
穆凌落走上前来,行了一礼,“阿落给姨母请安。”
皇后看得她来,忙搁下了手中的剪刀,朝她招了招手,兴致勃勃地道:“阿落啊,你可过来了。快,过来姨母这坐,给姨母看看这秋海棠,本宫养了许久了,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