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身为盐造司严大人的夫人,自然是有些面子的。
此时,她特地过来,也算是给了黎叔面子。
不过,大家都知道,她冲的恐怕是宸王府这块金字招牌。
穆凌落让人把她带进来,这次来人只有严夫人一个人。
这冬日里,她穿着一件厚厚的狐裘大氅,由丫鬟扶了进来。
见了穆凌落,她忙迎了上来,“王妃娘娘,我也是方才听说了此事,还请您节哀!”
穆凌落微微的摇了摇头,“能得夫人前来祭拜,是我们的荣幸。”顿了顿,她回身望着灵堂,道:“而且,黎叔年纪也是大了,生老病死,不过是人生的循环往复。”
“王妃看得开便好!”严夫人松了口气,“我先上柱香。”
严夫人也是听说过这位黎叔的事情的,左不过是国师倾染身边的仆从,但是能得宸王府的看重,那就是他的造化了。
严夫人恭恭敬敬地给他上了三炷香,心里却是惦记上该是如何把那蛊虫放到穆凌落身上了。
她今天本来还在想着,如何找机会去拜见穆凌落。
这借口都想了一圈,也没有特别满意的。
却没没想到,从隔得远的亲戚那,倒是听到了宸王府办的这场葬礼。
这真的是瞌睡就送枕头了!
她顿时,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把严流送回去,就捡了些礼物,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待得上完了香,严夫人本是该告辞的,但是,事情没办成,她到底是不能走的。
她琢磨着,就开始与穆凌落拉了两句家常。
“王妃娘娘,我听说,这才有南召的使者团过来,也不知道这蛮夷之地的使者,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今儿个宫宴,娘娘可是过去?”
穆凌落闻言,觑了她一眼,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摇了摇头,“我恐怕是抽不来空的。夫人莫不是想给贵公子碰一碰运气?”
她是一眼就看穿了严夫人的心思,她刻意与她套近乎问事,恐怕就是为了这个了。
“其实以夫人的身份,去宫宴是妥妥的。夫人若是想了解贵公子的病情,那些使者团能不能有帮助。这次的使者团,是我夫君接待的,听说其中有一位圣女,应该医术是可以的。我到时候与他提一句,看看圣女肯不肯帮忙!”
但是,基本宿梓墨提了,南召不过是小国,哪儿有那个魄力敢拒绝的。
穆凌落这话,那就是板上钉钉地肯帮忙。
闻言,严夫人握着瓷瓶的手不由抖了抖,忍不住地避开了穆凌落望来的眼神。
她本来不过是随便地没话找话,却没想到穆凌落竟然这般的厚道,倒是把她龌龊的心思映衬得格外的恶毒了。
但是,而今剑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她勉强笑了笑,直起了腰杆,“那就有劳王妃了。竟然为我们这般的操心,我们实是不该如何报答才好……”说着,她就要躬身行礼,
“不过是举手之劳,夫人不必多礼。”穆凌落忙抬手去扶她。
但严夫人似乎是踩到了石子,底盘不稳,抓着穆凌落的手,竟是踉跄了两步,若不是一旁的丫鬟搭一把手,两人都要跌倒在地了。
待得两人站稳后,穆凌落只觉得被严夫人抓着的手有些疼,她抬头,就见严夫人整张脸都煞白煞白的,“严夫人,你没事吧?”
严夫人脸色苍白如纸,她勉强站定,抬手捂住了肚子,却蓦地脚下一软,就跪在了穆凌落跟前,“对,对不起,王妃,我,我不是故意的……”
穆凌落的视线落在了地上,就见到她脚下有好几块石子,她松了口气,把严夫人给扶了起来,“不妨事的,不过是地上有些石头,让你绊了脚,你也别在意。没事就可以了!”
严夫人的眼眶都红了,穆凌落越是这般的云淡风轻,她越是心里愧疚得很。
“我……”
她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得旁边扶着她的贴身丫鬟低声呼道:“夫人,您,您的裙子……您,您流血了……”
严夫人素来穿得素雅,今天穿着的是淡紫色的袄裙,袄裙上以手工绣着雅致的花朵。
几人低头,便可以看到,那上面淡雅的花上染上了血色。
严夫人有些愕然:“我……”
穆凌落不禁皱眉,觑了眼严夫人的脸色,“把严夫人扶起来,送到空房里去。碧落,你去跟熊林说一声,让他看着点前厅,我去看看严夫人。”
“是。”
等把严夫人送入了屋内,穆凌落就去替她把脉。
严夫人的脸色极为的难看,她只觉得下腹坠坠的疼,最近她一直都觉得下腹有些难以启齿的难受,只是严大人歇在她房内,她有时也不好拒绝。
只是,她初始以为是推迟的月事快要来了。
但现在看穆凌落的面色,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心里有了个荒唐的想法,但却不敢说出来,只敢紧紧地望着穆凌落,希望能从她嘴里听到答案。
穆凌落缓缓的收回了手,望着期望地看着自己的严夫人,面色有些严肃,慢慢道:“严夫人,您已经有孕月余了。您自己没有感觉吗?”
“怎,怎么可能?我,我都那么老了,怎么可能还有孩子?”严夫人一直以来都盼着要孩子,可是,成亲二十余年,她也只得了个严流。
她如何会往那个方向想的?
她只以为是年岁渐大,月事推迟,哪儿会想到是有孕?
“那,王妃,我,我的孩子怎么样了?”她焦急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