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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不信你当初根本就不知道宿心临的反叛之心,你早便有得知,不然你当初不会让我替你隐瞒你有孕之事。可是,即便如此,你也没有劝回过他!而今,整个京城血流成河,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可你呢,你仍想着的,还是你的那个小家!你听不到别人的痛快哀嚎,丧子丧夫丧妻丧亲之痛,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
顿了顿,穆凌落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慢慢道:“世间一切自有轮回更替,你以为,国师一句救人,就真的能让宿心临起死回生么?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一无所获的东西,只有等价的交换!收起你的天真愚昧,死去之人是不会回来的!”
“别让我道你的圣贤书都白读了,存了那些个痴心妄想。你回去吧!我并不想再见你了!”
“王妃……”但偏生秋晚烟现在就跟魔障了一般,她泪水扑簌簌而落,她哪怕知道穆凌落说得都是对的,她却根本不想去思考。
她是真的自私了!
“走!”穆凌落脸色一沉,“我让你立刻离开!不要让我去请了你秋家人来!”
秋晚烟动作一顿,她而今早就不敢回秋家了,她的风骨,她的骄傲,彻底地没了,她根本就枉为秋家人了。
可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王妃,呜呜呜……”
“连翘,把她送出去!我不想见她了!”穆凌落别过了脸,冷声道。
连翘恍然回神,福了福身,“是。”说着,她招呼了两个丫鬟上前来,两人拉住了秋晚烟,便把她架着送了出去。
而因着刚才那一阵激动的对阵,怀里的宿楚慕已经醒了,他倒是不哭,只睁大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嘴角微微地蠕动,只盯着穆凌落不错眼的瞧。
穆凌落心中原本的怒意顿时都消散了开来,她低下了头,贴着他肥嫩的婴儿肥脸颊,蹭了蹭,“阿慕,你要快点长大啊……”
穆凌落一直没说见宿梓墨,直到晚上用晚膳的时候,他终于从书房里回来了,与她一道用膳。
穆凌落刚喂饱了宿楚慕,让连翘把他给抱下去休息了。
见到宿梓墨,她也不吭声,只随便用筷子夹了两下菜,便搁下了。
宿梓墨的手一顿,“你该多吃些的!”
“吃不下。”穆凌落冷笑。
宿梓墨面色未变,只放下了手里的筷,抬眸看向她,“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身体不好,不能气恼。”
见得他在她跟前低头了,这显然是要跟谈合的意思,穆凌落这才扬起了头,“国师还在慈善寺么?”
“在。”
“母后不是要寻国师吗?父皇那边的意思呢?”
“父皇现在身体健在,国师给他了留了药,也便放了他去!”
“母后没意见?”
“母后派的兵被我拦回去了。”宿梓墨慢慢地说道。
“你拦回去了?”穆凌落震惊,“为何?母后她没意见么?你要知道,太子皇兄他……”
“我知道。”宿梓墨飞快地截断了她的话,他抬起眸子觑了她一眼,眼底是穆凌落根本没看清的悲哀,就是如画的眉眼都弥散开了一股挥散不去的哀愁,“我都知道。”
他闭了闭眼,把眼底的悲寂给掩住,身侧的手紧紧地攥住,“但国师要保宿心临,我只能退兵。”
“你若是想要宿心临的尸身,你不该会如此利落的退兵,肯定是有原因的。阿墨,”穆凌落的眉眼柔和了下来,“告诉我吧!”
宿梓墨微微地扯了扯唇角,“告诉你?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国师是我的师傅……你应该知道了,我母妃其实出身南召,国师来自南召的朝月阁,那也是我母妃的来处。国师他是我……母妃的祖叔。我能如何?”
他的话语浅淡慢吞,但是穆凌落听着却不由睁大了眼。
“什么?”
宿梓墨的身世,她已经早便知了。但是,却没想到国师竟然还跟宿梓墨有如此深刻的渊源……
“你道为何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收过徒,哪怕是别人以势相逼,就是帝王都没曾让他弯腰妥协过。可是,他却唯独收了我,我原以为,他是怜惜我……而今看来,都不过是因着那份浅薄的血缘而已。”
穆凌落有些怔愣地坐在当场,“国师他……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明明他之前从来都没提过,为何他会突然间提起这些呢?
“之前,他为何什么都没说?”
不是穆凌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她总觉得宿梓墨的言辞里在遮掩着什么,但她却又琢磨不出不对劲来。
“嗯,可能是时间到了吧!”宿梓墨敛眉,“时候不早了,你再用些食。”
“不必了!我不饿。”穆凌落摇了摇头。
“对了,之前刺杀你的人,我已经找到了。”宿梓墨并不打算瞒着穆凌落,“那人是来自柳绫罗的府中,已然被柳绫罗灭了口。”
“柳绫罗?”穆凌落都快要忘记这号人了,她有些惊诧,心中又是遮掩不住的惊怒,“怎地是她?”
柳绫罗自立门户后,过得日子并不好,穆凌落并不想给她个痛快,也便由着她苟延残喘,却没想到,她竟然还能起幺蛾子!
“今后,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便是,我不会再瞒你。不过,柳绫罗那边,不需要你动手了,我自会了结了她!”宿梓墨而今身上戾气格外重,但他却还是想穆凌落能够轻松些,“一切自是有我的!”
两人聊了许久,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