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莫清寒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有计量的。而这回，完全没有。完全出于陈鸢鸢大人的恶趣味。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陈鸢鸢改为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过我的小模样儿。
就这么愉快的拉着仇恨，莫清寒脑子里有画面一闪而过:夏天日头很大，晒得人面皮发疼，太阳底下一排排肃立着的晒蔫儿了的小鲜花们在军训。几个穿裙子的少女挑着轻巧的花伞坐在一旁欣赏着，分享着属于夏天的西瓜。
这是属于陈鸢鸢的记忆。她还想再回想起什么，可惜不能够了。
思绪从记忆里拉回来，莫清寒从陈年往事里抬起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不算规整的桃花眼，线条有些冷硬，又有点狭长，都说桃花眼多情，是因为似笑非笑看人，裹挟温柔，脉脉生情，引人遐想。
莫清寒手里正端着的是一家名店里打包来的牛排，切割好，一小块一小块的码在精致的餐盒里。莫清寒迅速看了他一眼，飞快的行动。把剩下的肉块叉起来，一块一块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举起空盒子向他示意: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顾明生给气笑了:“我不是来跟你抢的，我问你够不够？”
莫清寒自知失态，怎么说不过几块牛排而已，她应该像某广告一样，大度地伸过手去:“你也要吃一颗吗？”
莫清寒艰难咀嚼着牛肉，嘴里含糊回答:“够了，够了，我吃的很少。”
顾明生唇角弯起，目含戏谑的宠溺，朝莫清寒点了点自己嘴角。莫清寒有些迟钝，睁大眼睛看她，顾明生无奈的叹气，俯身伸手想替她擦掉唇角的鲜红的酱料。
谁知，莫清寒轻轻侧头偏过了他的手，她直直盯着他，目光坦白裸·露伸出一小角粉红色舌头，一卷，把那抹鲜红勾去。
顾明生的胳膊停在半空，尴尬的笑了声，手握了拳收回来。
“你小心点。”
“嗯？”莫清寒睁大眼睛，眸光澄澈，状似无辜。
顾明生解释:“你这个样子被拍到的话，要引起众怒的。”
莫清寒双手抱着一大杯蜂蜜柚子茶，忽闪着小鹿一样水漉漉的眼睛，真诚地说:“我是来认真学戏的。”
顾明生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也佩服她能把面对巧言善辩的自己噎到这个地步。
半晌，他说“嗯？”
顾明生弯下腰，影子罩上她头顶:“我教你演戏。”
莫清寒仰头看着他，眸眼澄澈，星辰一样的眼睛里面堆满笑意:“好啊，顾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