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小杏你怎么可以听壁角,好孩子不可以听壁脚哦。”苏语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到底也没真生气,招招手把她叫进来,“坐这听不就行了。你刚刚说什么?”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走!”
“回来!”苏语一声断喝,把本来就战战兢兢的姑娘吓得更是慌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苏语大概是从没见过这么缩手缩脚的姑娘,反而被她逗到发笑,从座位上跳下来,像拎小鸡一样把小杏拎了过来。
“小杏,你也太轻了吧,你是喝露水长大的吗?”
苏语只是随口说说,调侃一下她轻如飞燕的体重,不料小杏却真的红了眼道:“奴婢是孤儿,自己……把自己卖进宫来的。”
苏语脸上嬉笑表情一滞,认认真真看了她一眼。难怪她一向这般唯唯诺诺,这是一种泡在世界恶意中成长出来的胆小,是时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寄人篱下的自卑。她小时候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在宫里又遭了多少罪,是他人无法想见的。
再多的口头安慰都只是片面的,苏语自知戳人痛处不好,俯下身抱了抱她道:“行吧,虽然我也很想听故事,可这儿又不是卖惨大会,你高兴说的时候就说,不高兴我也不问。再说,谁说你是孤儿,我可是你姐啊。”
趁着小杏还愣在原地,她又用力拍了拍她的背道:“挺胸抬头收腹,不许驼背!行的正走的直,谁让你佝偻背走路的。”
小杏下意识小声脱口而出:“进宫时嬷嬷教的。”
“给我改掉!大清都已经亡了!”
苏语一向有这种天生由来的怪癖,看不得女孩子不好。这当然不是什么坏事,除了背背圣母的名头,能拉人一把总是好的。
尤其是看着这些原本生活在阴霾里的姑娘看见希望的样子,她便觉得值了。
“你刚刚说什么,太后要寿宴了?什么情况?”
“就、就、就是……太后下个月四十岁寿辰,奴婢、奴婢是觉得主子这些天闷得慌,总得有件事情给主子有个盼头。”小杏被苏语突如其来的别样温柔惊到失智,绞着手指结结巴巴回答。
“我婆……不是,你、你妈要生日了?”
季谨言看了站在一边垂着手不说话的小杏,点点头:“四月十五。”
苏语非常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眸光的忽而一瞥,又起了玩笑心意,半夹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醋意笑盈盈道:“小杏姑娘好看吧?”
“别扯开话题。”
“嗯,出身惨淡,经历励志,长得好看,性格傻白甜,女主人设标配,真的不考虑一下?”
季谨言看了看整个人红得像出锅螃蟹一样的小杏,叹口气道:“你别逗人家了。”
苏语撇撇嘴:“看不出来吗?我是在逗你啊。”
季谨言望着她,片刻后半认真半玩笑道:“不好意思,我的心里只有学习。”
“那、那个,奴婢就先出去了?”听不懂他俩在说什么但感觉自己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的小杏姑娘悄悄举手发言。
跑题跑到外太空的苏语觉得不对,才拉回场:“不行不行,我还得问你话呢。太后寿宴在下个月,按照以往的规矩,有什么好……”
她一个“好玩”就要脱口而出,想想觉得不妥,连忙改口道:“好让我准备的。”
“这次是太后四十周岁寿辰,算是大寿,宫中大概会好好大办一场。主子您作为正八品才人,虽然位分不算高,但是很得皇上宠爱,也要给太后准备一份体面的寿礼。除此以外,主子您虽不是第一次参加宫中宴席,但宫中的规矩……”
“停停停,可以了我的小祖宗。”苏语最讨厌听这些条条框框,作势捂起耳朵,“你告诉我,宫宴不需要展示才艺吗?”
苏语这方面受宫斗小说和橙光游戏影响颇深,听到宫宴就觉得有隐藏剧情和好感度可以刷。
“宫嫔表演……才艺?”小杏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从来没有这个规矩,这不合礼数啊。”
“那就成了。”苏语长出一口气,“快该干啥干啥去吧。”
小杏依旧对苏语主仆不分的行为有所不适,还是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才走。
“告诉我,你妈喜欢啥,我给她准备去。”苏语蔫头蔫脑地趴在桌上,“夭寿了,这年头蹭吃蹭喝都要收礼了。”
季谨言望着小杏离开的方向,确认她这次彻底走开后,才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要多的宫人了。”
“可不是吗?我这说话方式被人告上去,那就是大不敬,死罪啊!”苏语作了个砍头的手势,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
“所以说,你也太过信任她了吧。”季谨言叹口气,终于说出自己的担忧,“虽然我不懂,但是你……你也不怕她是别人派来的卧底?”
苏语不以为然哂道:“这是我一早就有的宫女,谁在我还籍籍无名甚至侍寝赔率一比五十的情况下安插三年的眼线呢?再说了,我有过人的识人天赋,这方面总不会被人骗的。她就是个小可怜罢了,怎么,陛下,您自己只喜欢学习,还不准我心疼小姑娘了?”
季谨言一怔,迅速捕捉到重点:“你看人很准?”
苏语有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羡慕吧,与生俱来的超能力。”
他愣了愣,不自觉咽了下口水,语气略带了些慌张问道:“那你看别人的情……情绪,是不是也挺准的?”
苏语再点点头。
不过他们俩都不知道的一件事是,苏语这个技能,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