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簌簌，落日西沉，很快便只剩下了天边的残霞。
高明居高临下，看着跪伏在地上的王龙，眼中出现了玩味的表情，语气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你想做我的徒弟？”
“小人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侠，还希望大侠能够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以后一定鞍前马后，好好服侍您老人家！”
这一刻，王龙脑中流淌过无数的武侠剧和小说中的桥段，一段话居然说的行云流水，毫无阻滞，心中满是热切，亏他之前还以为自己运气都被狗吃了，现在看来，分明是自己走了狗屎运啊。
但凡是华夏人，谁还不曾有过一个武侠梦，王龙也不例外，而且他虽然是一个混混，但是却更加崇拜和向往所谓江湖上的各种道义，因此目睹了高明的出手之后，立马就被这强大的力量征服了。
“呵！”
高明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我武功太差，收不了徒弟！”
这倒是实话，高明能有如今的武道修为，真的全靠一路莽上去，加上无间之主秘法的作弊，以及自己超凡强化的身躯相结合，才有今天的成就，你要和他扯各种招式，甚至是武道理论，他恐怕还没有张超知道的多。
就连武道中所说的拳意，也就是法相，都是高明突破传奇的时候，误打误撞弄出来的，至今都还没摸清楚真正的作用，浑身真正的修为，除了对于力的运用，也就是龙虎门的两招用的顺溜。
就他这种情况，还收徒弟的话，能教什么？更可况对于他来说，武道只不过是一种手段，他真正的根基还是在自己的超凡之力上，是自己体内的愤怒之力。
“可是大侠......”
王龙心里一急，看到高明的功夫，谁还能相信他只是一个武道新手，王龙只当他是不想收自己为徒的托词，虽然本来就没报多大希望，但是仍然急了。
“不过我倒是有办法能够让你变强！”
高明打断了王龙的话，咧开了嘴：“小子，你想变强吗？”
“想！”
王龙回答得斩钉截铁，心中顿时有种中了五百万的惊喜。
“那你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高明突然话锋一转。
王龙一愣：“代价？”难不成高明还要收钱不成，语气中带着疑惑。
“力不可轻授，法不可亲传，想要变强，自然要付出代价！”高明语气变得冰冷起来，王龙感觉自己头顶上似乎有刀子抵着，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一咬牙：“不管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可以接受！”
“我的方法，如果你变强的意志不够强，那么一定就是十死无生！”高明的话像是寒风一样吹在了王龙的身上，后者身躯一颤：“如果意志够强呢？”
“那就好一点，九死一生！”
高明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王龙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小白鼠，微微眯起：“就算成功，从此你也过不上正常人的生活，你会被排斥，被敌视，甚至被追杀，因为那个时候，你已经不再是人了。”
“为了变强，你有决心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我......”
王龙很想一口气说出“有”，但是他迟疑了，人能骗得过别人，但是骗不过自己，他很有自知之明，他虽然想变强，但是却还没有到达如此强烈的程度，他想变强，是为了享受众人恭维的眼神，是为了得到以前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是为了享受生活，成为人上人，而不是成为阴沟里的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甚至失去人类的身份。
他不确实高明是不是诈自己，就像无数剧情中演的一样，只是为了考验自己的决心，但是他不敢去赌，九成的死亡几率，就算成功也会变成怪物，那他变强得意义何在，难道只是为了变强而变强？
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疯子不成？
他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高明冰冷的眼神，就像是一头巨龙盯着自己脚下的蝼蚁，高明的强大让他目眩神迷，但是这严重的后果，确实让他迟疑，嘴唇蠕动着，但是吐不出半个字。
“连这点决心都没有，又何谈变强！”
高明摇了摇头，也不见失望，或者是只是一种孤寂，这个世界上，像他一样的终究还是太少，无数人渴望着力量，但是面临抉择时，却又对严重的代价望而却步，只想得到却不想失去，或者奢望丢弃羽毛却收获泰山，岂有那么容易。
得到一些东西，你就会失去一些东西，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想要得到力量，又岂能不付出代价？
高明衣袂闪动，悄然无声，王龙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高明已经从自己面前消失，出现在了远处，再一闪，已经完全失去了踪影，毒蛇般的悔恨顿时吞噬了他的内心，他这才反应过来，一个脱离平凡的机会，已经永远从他面前消失了。
他这辈子，恐怕没有第三次见到高明的机会了。
大背头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一个大字仰望着天空，温暖又黑暗静谧的夜色开始笼罩了他，他心中突然又生出一种庆幸来，比起未知，还是自己熟悉的现在最为美好，何必要去赌那未知的概率。
人啊，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复杂。
夜色还未完全降临，九宫山的山脚下就出现了一个面貌平平无奇的青年，脚尖一点，便是三四丈的距离，像是鬼魅一般，还好这九宫观虽然是道教圣地，但是由于山路太过难行，因此下面人烟稀少，就连小摊小贩也不愿意在这里空等，所以也没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