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家应下了她家的婚事龚秀莲不会高兴,可她家拒绝了他家,龚秀莲的心情可以用窝火来形容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还在为毛金兰伤心,龚秀莲这会儿天天给自己儿子琢磨姑娘相亲,怕自己一个人劝不成功,还叫了李正信的姐姐回来劝。
李正信对此心烦不已,每天来学校的时间都提前了不少。昨天学校放假,他耳朵都要被念叨出茧子了。
他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该结婚了,可这不是没有合适的人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适的,还被他妈作没了。
在学校门口远远地他就看到了站在学校边上的毛金丽,他的头又疼了起来。
这姑娘总是来堵他,装作与他偶遇来跟他说话,说话的时候还是一脸的仰慕向着他,以往有毛金兰的关系,他还能和毛金丽说几句话,可现在他们连这层关系都没有了,他怎么还能和毛金丽再像以前那样说话?
李正信脚步一转,往学校后门去,后门有个垃圾池子,池子边上有个厕所,味道特别大,李正信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从小门进学校。
毛金丽在学校门口等到上课铃声敲响了也没见到李正信,但在学生出来活动的时候她听到了有人在叫李老师。
毛金丽朝着学校的方向看了许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李老师在躲着她呢!她有心去学校找李老师,可往前走几步,她又退了回来。
她有什么资格去找李老师呢,她和李老师什么关系都没有,她要是去了,让别人怎么看她?她的骄傲也不允许毛金丽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供销社旁边的国营饭店里传来一阵阵的饭菜香味,毛金丽摸摸肚子,拿着周大妮给她的钱买了一个大白面馒头,一边吃一边回去。
嘴上的大红色颜料沾到了馒头上她也没啥反应,都是习以为常的东西。
陈建邦一大早就被黄二环打发到了镇上,准备割两斤肉回去,顺便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热销货,买点回家最好了。
因为年代的特殊性,他五点就骑车过来等着排队了,但尽管如此,供销社门口也排了长长的一段队伍。
他没穿那身惹眼的军装,穿的是他爸爸的衣裳,灰扑扑地往人群中一扎堆,半点不起眼。
毛金丽顾着生气,顾着难受也顾着吃,自然也就没发现人群中的陈建邦。
倒是陈建邦看见她了,也看见她在学校门口站着等人的样子了,不用脑他都知道毛金丽在学校门口找谁。
多看一眼陈建邦都觉得眼睛疼。
排到艳阳高照,终于到陈建邦了,他先买了肉,又在供销社内转悠,供销社里也挂着挺多衣裳的,陈建邦一一看去,觉得都丑得很。
在上辈子,毛金兰到了后期都是穿林夏薇的服装公司做的衣服的,时尚好看还有气质。跟着儿媳妇儿出去跳个广场舞还有不要脸的老头去跟毛金兰搭讪。把陈建邦气的肺都要炸了!
把那些恼人的画面从脑海里删除,陈建邦又看了一眼衣裳,这些衣裳那么丑,林夏薇那个小丫头还没出生,他上哪里去给媳妇儿找好看又时髦的衣裳?
陈建邦赶紧拿起酒杯:“敬久别重逢。”
毛金兰,也敬我们,久别重逢。
毛金兰顺利的买上了那一尺七的布票,将布票装进背篓,便往家去了。
从镇上走过时她又看到了早上见到的那个军人,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有点大的原因,他的脸上有些微微泛红着,毛金兰多看了两眼,长得真俊,那身板那么壮,一看就有力气,下田挣工分肯定挣得多。
陈建邦是特地等在这里的,这是毛金兰回家的必经之地。
他挑在今天到长丰镇是早就知道在上辈子,毛金兰和孙子说过她今年的端午节到镇上买布的话,当时毛金兰说的特别清楚,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
陈建邦听说了,便暗暗地记在了心里,没想到重生以后倒是用上了。
目视毛金兰走后,陈建邦坐上了开往他们家的车。
陈建邦家其实离长丰镇并不远,骑车四十分钟不到,但就这么点距离,就被划分成了别的县。
他回到家,他妈黄二环在自留地挖土,远远地见到一个穿军装的军人来,她不由停下动作慢慢地看,自从她家老三到部队当兵了以后她每次见到当兵的人,总是要多看几眼,仿佛从他们身上就能看到自己儿子似的。
陈建邦也看见黄二环了,他一个大男人鼻头一酸,上辈子黄二环和老陈头在他五十岁那年就走了,得病走的,两口子怕他担心影响工作,不让大哥二哥和他说,直到医院下病危通知书了,眼见着就瞒不住了,才和他讲。
他从北河省奔回来,只见到了他爸妈最后一眼,他家一家三兄弟当时悲痛不已,两老的身后事都是毛金兰三妯娌带着几个孩子操办的。
“妈。”陈建邦大声喊道。他妈还在,他又有妈了。
黄二环听到自家三儿子的声音,手上的锄头一松,往下砸时砸到了自己的脚,钻心的疼,不过黄二环也顾不得这些了,她赶紧从田坎下上来:“老三呐?”
“是我,妈,我回来了。”之前他就给自己做了心里准备,刚刚见到母亲时的冲击已经过去了,这会儿,陈建邦又变得沉稳了起来。
黄二环欢天喜地的带着儿子回了家。
他家住在村头,他大哥二哥结婚了以后就搬出去自己住了,现在这间房子就是他爸妈二老在住。
到家了,他爸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