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二团成立之初,李四维便参与整编训练,团里的将士自然对李副师长印象深刻。
私下里,他可以很和蔼。他会和你称兄道弟,一起抽烟,一起聊天,就好似和你一起长大的小伙伴。
训练时,他又会很苛刻。哪个要是训练不合格,他说不给饭吃就不给饭吃,而且,你还不能说他苛刻。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会跟你一起训练,用行动告诉你,“老子的要求不高吧!”
演讲时,他可以神情激昂,听得你热血沸腾。
犯错时,他又变得牙尖嘴利,说得你无地自容!
所以,李四维的交待,没有人敢怠慢,哪怕让这些杆子出身的将士去帮老乡修田埂挖水渠!
李四维在罗村呆了两天,见预二团已经和罗村的老乡打成了一片,便在第三天早上带着苗振华走了。
罗村地处西华北部,距离尉氏的边境荣村不过十多里地,离六十六团的驻地也只有二十多里路,李四维不紧不慢地回到六十六团驻地还不到正午。
村外还有些地没种完,种得早的庄稼该施肥了……兄弟们在顶着太阳加油干,干劲十足。
种下的是希望嘛!
村口的工事已经加固完毕,兄弟们继续在往东北方向挖地道,要与耿团长所部驻扎的村子连通。
未雨绸缪嘛!
李四维一路看过来,心情大好,虽然,兄弟们做这些于抗战大局并无多大帮助,但是,那热火朝天的景象却让他看到了希望!
兄弟们干劲还在,因为,他们心中还有希望,一如罗村的老乡们!
进了团部大院,院中已经多了一间小木屋,却比李四维要求的棚子要精致一些,结实一些。
木屋的门宽开着,李四维走了进去,屋里已经布置妥当,有些狭小,却也温馨,只是,并没有见到宁柔和伍若兰的身影。
两张不大的床占据了里面的两个角落,只留了一条三尺来宽的过道,李四维顺着过道走了进去,在左边的床上躺了一阵,又往右边的床上趟去,笑容在嘴角悄然绽放。
“团长,”郑三羊笑意盎然地站在门口,却在摇头,“你这样可要不得啊!”
李四维一怔,连忙翻身坐起,疑惑地望着郑三羊,“咋了?”
郑三羊犹豫了一下,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温柔乡是英雄塚啊!”
“龟儿的!”李四维笑骂了一句,起身往门口来了,“英雄塚从来都只在战场上!”
说着,李四维出了门,大步流星地往会议室去了,“这两天情况咋样?”
郑三羊呵呵一笑,跟了上来,“受伤的兄弟们情况稳定,特勤连已经补充完了,其他各部没仗打就把力气往地里使了……”
郑三羊絮絮叨叨地说着,李四维静静地听着,莫了脚步一顿,回头望着郑三羊一眼,“既然都好着,那还有啥事要我做?”
郑三羊一愣,却见李四维已然转身往院门口去了,“我先去看看受伤的兄弟们!”
呃……的确莫得啊!
郑三羊一滞,望着李四维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进了会议室。
李四维在村里转了一圈,医护排的院子里一片祥和,特勤连的营地里呼喝声四起,各部炊事班都在准备午饭了,炊烟袅袅……剩下的兄弟们都在地里和地道里忙碌。
日子一下子就变得平淡了,李四维只觉浑身一松,却又有点不得劲。
又过了四五日,地里的活儿忙完了,地道也挖通了,剩下的加固工作就交给了工兵连,李四维急匆匆地把训练抓了起来。
日子,又过得跟在后方休整一般了,李四维也多了些时间陪伴宁柔和伍若兰。
有了李四维的陪伴,两个女人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胃口也好了些。
怀了娃的女人的确需要陪伴!
四月十一日晨,李四维去医护排转了一圈,又去各部巡视一番,然后向往常一样回了团部。
李四维刚走进团部会议室,就见卢铁生捧着一份电报兴冲冲地进来了,“团长,司令部战报:昨夜,第十二军打到了开封西站……”
李四维连忙接过战报看了起来,看完轻轻地叹了口气,“龟儿的,看来……老子们要一直闲下去了!”
卢铁生一愣,呵呵地笑了,“团长,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对!”李四维精神一振,“是挺好!老子们闲着,那就说明小鬼子已经被友军死死地压制住了!”
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这并不矛盾,李四维希望友军取胜,更希望自己能为这胜利出些力!
此时,豫东的小鬼子已经处于劣势,渡河袭扰的事他自然出不上力。
不过,修筑防泛堤的事很快便开始了,这个事他能出上力。
沿泛区西岸已经修筑了军事堤防,但是黄河汛期将至,光有军事堤防还远远不够。
三八年七月,黄河水利委员会同河南省组成了“防泛新堤工赈委员会”,以省府齐委员为主任,修筑防泛西堤,也称新堤。
本着“能救一分民命即培一分元气,亦即无形中增加一分抗敌实力”的原则,防泛堤的修筑采取“以工代赈”的原则,动员泛区的百姓参与,这正是罗村不断有百姓聚集的原因所在。
当然,六十六团驻扎的村庄也不断有百姓聚集,但是,村子只有那么大,六十六团能腾出来的院落不多。
后来的百姓只能搭窝棚了,好在有工兵连的帮忙,进展顺利。
待到所有百姓安顿完毕,窝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