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照耀着大地,朱家寨的炊烟还没有熄灭,村西口外却已是硝烟弥漫了。
村西的大道两旁是庄稼地,一马平川,孙大力一行只剩下了四十多人,却依旧被小鬼子的骑兵死死咬住,根本无法脱身。
“哒哒哒”
蹄声如雨,声声震撼人心,战马上的小鬼子个个狰狞,不断地扣动扳机。
“砰砰砰”
枪声震天,声声如催命更鼓。
“咻咻咻噗噗噗”
小鬼子的子弹如附骨之蛆,直扑亡命狂奔的孙大力等人,打得尘土飞溅,草屑翻飞,偶尔也会带起一两蓬血雨,一两声惨嚎。
“啊”
又一个兄弟倒下了,但是,孙大力不敢停,也不能停。
剩下的十二个兄弟也都听到了,但他们都只能咬牙继续往前跑不能停、绝对不能停!
他们必须和鬼子的骑兵保持距离,越过第二道防线、第三道防线,然后立刻组织防御,掩护后面的兄弟们撤退!
他们要让更多的兄弟撤进村子里去,要让更多的兄弟活下来!
活着才能报仇,进了村子就能报仇!
胜利就在前方!
在他们前方**十米处,冯振义已经布置好了第二道防线,十五个兄弟在一道田埂后蹲着身子,端着枪,一个个满头大汗,拼命地喘着气,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越来越近的鬼子骑兵。
“稳住,都都给老子稳住,”冯振义也端着枪死死地瞄着鬼子骑兵,双眼通红地嘶吼着,“等老子命令!”
小鬼子的骑术精湛,只有在一百五米内才有命中率,而且打完之后必须和小鬼子拉开一百米的距离,这样才有机会撤离。
在这段时间之内,他们最多只能放两枪。
在冯振义他们身后三五十米处,乌吉布正带着十三个兄弟朝村口撒腿狂奔、个个气喘如牛他们将会在百米开外布置好第三道防线。
被小鬼子的骑兵咬上之后,他们就是靠着这样的战术撤退了到了这里,只是,距离越拉越近,伤亡也越来越大。
“轰”
身后传来了爆炸声,乌吉布浑身一震,跑得更快了,“坚持住,还还有五六百米就就进村了一定要进村,进了村就给兄弟们报仇!”
众兄弟个个睚眦欲裂,咬牙狂奔,他们都知道那爆炸声意味着啥!
每一秒都是死去的兄弟们拿生命换来的!
“有有标记!”
突然,一个兄弟欣喜地高叫了起来,“团长团长他们他们就在村子里”
村子里,李四维听到枪声懊恼不已,又听得那爆炸声响起,连忙拔出了腰间的南部十四就往院外冲,“赵德柱到村口伏击,黑牛、六根跟老子出去接应”
他也知道那孤零零的爆炸声意味着啥?
那是重伤员绝望的呐喊,那是重伤员最后的进攻!
“是!”
众将士轰然允诺,紧随其后,“哗啦啦”,拉抢拴的声音响成一片。
望着匆匆而去的“小鬼子”,李洪波目瞪口呆,“他们是不是小鬼子”
他女人从屋里跑了出来,一瞪眼,“你还愣着干啥?快去报信呐!”
“哦,”李洪波回过神来,慌忙就往院门口跑,撂下了一句,“你快进地窖里,不要出来”
“砰砰砰”
村西口的枪声越来越响,村北祠堂里的挺进队员如坐针毡。
“俺出去看看!”李洪涛一咬牙,就要出门。
“一起去,”朱向阳一拔腰间的盒子炮,追了上去,“帮友军一把!”
众兄弟纷纷拔枪,“对,帮友军一把!”
能和小鬼子干仗的都是友军!
“吱呀”
李洪涛猛地拉开了门,春伢子一头冲了进来,直冲进李洪涛怀里,慌忙一推李洪涛的肚子,抬起头来,满脸兴奋,“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小鬼子在打小鬼子!”
众人都是一愣,“小鬼子打小鬼子?”
“对,”春伢子兴奋地点着头,“四叔在寨墙上看到了前面跑的是小鬼子,后面追的也是小鬼子,正往俺们村来呢!”
“这”众人纷纷望着朱向阳,“这咋整?”
朱向阳连忙摇头,“不可能”
“老五,”朱向阳话音未落,李洪波便冲到了门口,满脸焦急,“那前面来的不是小鬼子他们是自己人,只是穿着小鬼子的衣服你们千万莫跟他们打起来了!”
“对了!”朱向阳精神一振,当先一挥盒子炮就往门外冲去,“去帮忙!”
“好嘞,”十余个兄弟,个个精神抖擞,端起各式枪支就跟了出去。
春伢子见状慌忙就要跟上去,却被李洪波一把拉住了,“你娃要干啥?”
春伢子连忙挣扎,“俺也要帮忙”
“胡闹,”李洪波大喝一声,“你能帮啥忙?枪都莫得一支快滚回去躲好!”
“俺俺”春伢子一梗脖子,“那俺拿菜刀去!”
“瘪犊子!”李洪波骂了一声,拉起春伢子就走,“菜刀能顶个甚事?莫拖了大家的后腿!”
春伢子一怔,只得乖乖地跟着李洪波走了,“俺不拖后腿!”
在战争中,不仅老弱病残会拖后腿,伤兵也会。
六十六团的兄弟们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谁也不愿意拖后腿,就像在黄庄那次,就像这一次!
孙大力冲过冯振义的防线时,身边已经只剩下十个兄弟了。
“冲啊!”孙大力却不敢有丝毫停顿,继续往前冲着,睚眦欲裂,“冲进村子就就给兄弟们报仇!”
“冲啊!”众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