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她还要比老太太早起一个钟头,亲自给供奉的台位扫灰,而后要跪两个小时,一直到七点钟,老太太走了之后,她还必须收拾之后才能离开。
大户人家的主母,自然是不好做的,席家很大程度的保留了旧社会的风情,吃苦的自然是女人。
莫凌跪在软垫上,面前放着矮桌,她别扭的捏着毛笔,一点一点在白纸上勾勒。
“老太太,该吃早餐了。”佣人上前,对着还在潜心诵经的老太太出声。
莫凌动动膝盖,跪的久了,都快麻木了。
听到这声音,老太太放开手上的佛珠,睁开眼睛,佣人见状伸手将她扶起来。
老太太低头看着身侧跪着的莫凌,“你的佛经抄完了吗?”
莫凌低头,手指发麻,身前的矮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她出身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写毛笔字,偏偏老太太抄的佛经都是用毛笔,这不是折腾人吗。
“没有就接着抄,一天两遍。”
说完人就走出去了,原本老太太的惩罚是让她跪三个月的时间,每天抄佛经,但是席媛的婚事在即,需要忙活的事情很多,莫凌好歹也是席家主母,需要她出面的活动很多,就法外开恩让她每天抄了两遍之后就能离开。
老太太回了自己的房间,她住的地方离席家的祠堂很近,也很少有人会过去打扰。
“青颜过来了吗?”老太太坐在桌前,盯着佣人上菜。
“还没有,说了是九点钟过来的,现在还早着。”
她的早餐向来简单,一份清粥,两碟小菜,也算是颇有佛门风范。
方才吃了一口,门外走进来一个佣人,“老太太,殷先生要见您。”
一听这话,老太太眉头紧蹙,这人怎么会过来的。
“让他进来吧。”
佣人点头退下,很快进来一个穿着正装,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五十多岁的男子,他手上拎着一个公文包,鬓角看得到银白的头发。
来人九十度鞠躬,“老太太。”
“殷先生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老太太起身,挪动到会客区那边。
两人在红木圈椅上落座,佣人自己上了碧螺春,每次殷先生过来,老太太总是交代泡这个茶招待,这次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老太太,我这次过来是想把卷宗给您。”殷先生拉开公文包,从里头拿出两个厚度很大的文件袋,恭敬的放到桌面上。
“卷宗?”
殷先生连忙开口,“这是这二十四年来的每次我所做下的记录,既然已经换了人接手,这东西自然得给继任者留个参考。”
老太太心下了然,明白他在说什么。
“荷叶,把这东西收起来,放到我房间的柜子里头。”
佣人上前,将桌上的两本文件抱起来往后退。
“殷先生,我有个问题问你。”老太太盯着人说道。
“您说。”
“你安排的那个年轻人,实力如何,我从来没有问过,是因为我相信你,可他到底如何,你也没有彻底说过。”
殷先生明白,老太太在担心什么,折腾了二十四年,要是败在一个刚上任的人手里头的话,他恐怕是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老太太,您大可放心,那小伙子虽然年轻,但是实力不俗,这段时间您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呢?”殷先生开口道。
老太太想了想,真的倒是没有见到有什么不妥的。
“荷叶,把东西拿出来。”
荷叶进了屋子,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抱着一个檀木盒子,将盒子放在老太太面前,紧跟着又被推到殷先生面前。
“这是一点心意,算是这么多年来对您的感谢。”
殷先生赶忙拒绝,“不用了,老太太,您给的已经够丰厚了,真的不必了。”
“您打开看看,一点小东西,对我来说很多,但是对您来说,算是很珍贵的。”
殷先生闻言,打开盒子,一头躺着一支朱钗,很复古的样式,一看就知道是古董,而殷先生,算是熟悉的东西。
“这……”他抬头,有些不可置信。
“小小心意而已。”老太太泰然自若道。
“谢谢老太太,您帮了我大忙。”他起身,九十度虔诚的鞠躬道。
这支朱钗,是他的传家宝,那年代是被他的母亲收藏起来的,后来迫于生计,卖给了一个国外的收藏家,换了全家人的生存和他能够出国留学的机会,但是母亲却因为愧对祖先,而自尽身亡。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想要找回来,但是却是如同大海捞针那样,无从所获,没想到被席家收入囊中。
老太太看着他,没再说话,这么多年来,这人才算是帮了她的大忙,没让她两面为难。
这么点东西,对于席家来说,不足挂齿。
青姨来到席家的时候,是门口的佣人接待的她,莫凌还在祠堂跪着,自然是没人来找她麻烦的,老宅她已经很久没过来了,跟着带路的人,青姨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慢慢的往前走去,青姨突然觉得莫名的熟悉,这里她以前不是没来过,但是今天却觉得格外熟悉,很熟悉。
“等等。”青姨手上的平板电脑突然出声。
佣人知道她的情况,转身,“怎么了?”
两人一进门自然就是往老太太住的东边过去,走的近道,很是省时间,毕竟席家这宅子,好像紫禁城那样大,越过长廊,突然间见到的水池子,让青姨驻足。
这里,是席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