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听柳氏开口,看到她弱不禁风之态,马上心存怜悯,点了头让柳氏把人带走。柳氏扭头看向宛新,“宛新,你可否同意?”
宛新笑了一下,“嫡母的抉择女儿怎敢有半分的阻拦?只是,这丫鬟犯错之大,是如何不能留在沈府了,至于是发卖还是怎样单凭嫡母做主。”
柳氏忙说,“这是自然,这种谋害主子的贱婢不用你说,我也不会让她继续留在沈府。”
沈老爷点头称是,“这种贱婢,赶快打发到乡下的庄子里,留在这里传出去,还以为我们沈府连个下人都管教不好。”
柳氏见沈老爷发话,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应了下来。完全不理会晕倒在地的画眉,她深知,今日沈宛新就是拿画眉开刀,给她反击,她更加坚定沈宛新不可留。
“那就劳烦嫡母了。”宛新对柳氏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后日的入宫,还请嫡母、如菲准备下。”
事到如今,柳氏已经无法拒绝,也没有办法再对宛新做出什么,只好点头。
宛新看着柳氏离去的背影,心想,“曹贵妃会好好的招待你的。”
据闻,柳氏把画眉带走后,虽心存不舍,也不得不便画眉打发到庄子里面去,从小就在沈府享福的画眉哪里受过这般待遇。乡下的婆子也都知晓画眉是对主子行凶才被丢到这里,因此他们也都毫不客气。画眉没过几日便一病不起,香消玉损了。
柳氏损失画眉一个得力的帮手,心中懊恼不已,自己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被家雀儿啄了眼。是她太过心慈手软,才会连累画眉,想及此处,柳氏面上浮起一丝阴暗之态,与以往温柔可亲大相径庭。身旁的丫鬟见此均缩了缩肩,生怕柳氏迁怒与她们。
“娘,就这么把画眉打发了么?”如菲挑了门帘子径直走了进来,见面容阴沉的柳氏,也吓了一跳。
柳氏抬眼看到自己的闺女,随即隐去了阴沉之色,叹了一声气,“你爹都发话了,为娘能怎么办?”
“我看都是那贱丫头的伎俩,娘你昨天白日不是教训了她么,怎么的却被她占了上风?”如菲一直非常钦佩柳氏的手段,从她懂事以来,柳氏要做的事还未不成功过,“她不过是个死丫头,怎么这么的难对付?连娘都不是她的对手?”
柳氏听到如菲口不择言的言语,当下急火攻心,“你闭嘴,要不是为了你,娘会做这些事?”
如菲见柳氏生气,顿时瘪了瘪嘴,小声嘀咕道,“要不我们去找姨娘,姨娘没有办不成的事。”
本来盛怒的柳氏,听到如菲提到自己的姐姐,眼珠子转了转,“明日,你给你姨娘下个帖子,就说我想念她,让她后日来府里叙旧。”
“娘,后日我们还要随那死丫头进宫。”如菲小声提醒柳氏明日之行。
正端起茶杯饮茶的柳氏,听到后,啪的一声把茶盏狠狠的扔到地上,那价值不菲的青花瓷茶盏顿时碎的七零八落。听到响声的小丫鬟连忙抬帘查看,均被柳氏骂了出去。
“如菲,后日我们且小心行事,待从宫中回来后,你即可给你姨娘下帖子,让她火速来府。”
如菲点了点头,张口欲言又止,柳氏看到如菲的姿态,瞬间明白她要说什么,愤愤的说道,“今明两天,那死丫头正处风口浪尖,府中不说三姨太、四姨太,就连二房三房都盯着我看。怕是动不了她了。”
望竹苑
沈强正拉着宛新,说什么也要让她从府中搬出去。宛新笑道,“现在搬,你让我住哪,难不成随你住到办公地方不成?”
沈强也觉得不妥,但依然执拗让宛新搬家,“先暂时住到客栈,我听说那云来客栈是京城豪华客栈,我们就住到那里去。”
宛新起身,无奈的看了眼沈强,她这个哥哥哪都好,就是脑子有点直,“你是沈府嫡长子,我是嫡长女,我们沈家水运在整个北梁都赫赫有名,如今你我不住在沈府反而去住客栈。这让旁人怎么议论我们?”
沈强梗了梗脖子,“我不管别人怎么说,现在你就随我搬走才是上策。”
宛新叹了口气,她不知道应该庆幸自己有个如此单纯的大哥,还是应该苦恼大哥丝毫不明人情世故,“大哥,你不在乎,那我呢?你我如果真的弃沈府于不顾,以后你的仕途该受到多少阻拦?而我,我一介女流,大哥你走不好,那我们兄妹俩的苦日子就有的熬了。”
沈强听到宛新要过苦日子,马上改口,“好,我们不搬了,听你的。不过入宫前的这两日,你不要出院半步。明月、夏天,你俩看好了小姐。也不要让那柳氏过来,不,三姨娘、四姨娘、二房、三房,所有人都不要来骚扰宛新。知道么?”
“大哥,我这是坐牢呢么?”宛新啼笑皆非,“不让我出去,也不让别人来。”
沈强正色看向宛新,“我听你的不搬出去,你这次也要听我的。今明两日我已经跟朝廷告假,我守你寸步不离,我看他们谁还敢作妖。”
宛新见沈强如此坚决只得点头答应下来,这两日她也不想再出任何事端。
京城僻静院内
“什么?你再说一遍?”卢岳不可思议的看着石头。
身旁一个执折扇的俊美男子用扇骨敲了一下卢岳的头,“怎么的,你的耳朵还不好了?哪个字没听清?”
“少爷,怎么这么用力打我?你没听到石头说,那沈宛新昨日居然放火要烧自己。”卢岳摸了摸自己被敲疼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