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瑾城突然听到从他们来的那个方向里有声异常的响动,正要转身返回时,一道手电筒的亮光照了进来,他抬头看上去,是警察到了。
抿了抿唇,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是舒苒制造出来的声音。
建华,你一直往这个方向走,我去相反的。如果找到了,电话联系!席瑾城用手电筒照了下前面,决定兵分两路,不浪费时间。
好!席先生,你要小心点!建华点头,关心了一句。
你也是。席瑾城拍了下他的肩膀,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席先生,还没找到吗?下来的警察看到一个人返回的席瑾城,以为他已经放弃搜救了。
我去那个方向,你们也分两队,去那边!席瑾城对他们吩咐道。
好的!警察应了声,朝后面挥了下手。
席瑾城继续往前走着,几个警察跟在他身后,四五支手电筒朝不同的方向扫射,倒是让下水道里当亮了所多,也更容易看到事物。
舒苒依然在不放弃的扭动身体,手指一根一根的攀着石面,指尖磨出了血,在石面上留下斑斑的血迹。
只要一切能让自己快点掉入水中的希望,她一个都不愿意放弃!
尽量不要发出声音,注意听细微的声音。席瑾城有点烦躁,人多虽然光线亮了,可是声音太嘈杂了。
好。身后的人点头,一个个放轻了脚步,甚至有人直接脱了鞋子,赤脚走。
脚步声近了!
席瑾城,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舒苒想大声喊,大声告诉席瑾城,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手指终于碰触到了边缘,她欣喜地流泪,紧紧攀住边缘,用着手肘和膝盖使力,一点一点的往外挪。
本来就受伤的手肘和膝盖已经被她磨得不堪入目,疼痛到了极点后,便麻木了。
在生命面前,她从来不觉得还有什么是可以与生命相提并论的。
这么多年,她重视的,无非就是生命!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能做一切自己想要做的,该做的,能做的!
哪怕是报仇!
席先生,那里好像有人!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声音在整个下水道里迅速的传来灌耳的回音。
舒苒!席瑾城顺着手电筒的光看到了那个身影,被绳子紧紧捆住的蜷缩的人影。
他刚喊了一声,只见她的身子已往下坠落,席瑾城手里的手电筒一扔,脑子里什么都来不及想,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只听到噗通两声,几乎同时响起,建华跑过来时,只来得及看到水面上溅起的水花。
席先生!建华着急的喊了声,只见席瑾城已浮出水面。
水不深,他跳下的时候,膝盖磕到了底部,狠狠的钝痛了下,站起身,朝着舒苒掉落的方向快速的跑过去。
舒苒的背重重的砸在底部,痛得她闷哼了声。
双手双脚被绑,身子没有任何挣扎余地的沉在了水底,耳鼻里咕噜咕噜的进水时,她只能拼命的屏住呼吸,等着席瑾城他们来救她,她分明听到他们喊她了,她听见他们说看见她了!
快准备绳索!建华朝着警察喊了声后,便也跟着跳入了水里。
席瑾城顺着上面的人打着手电筒照着的亮光处走过去,口罩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呼吸里浓浓的,刺鼻的污水味,难闻得令人作呕。
水流到眼睛里,刺痛了他,他却无暇顾及。
他却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快救她!
终于走到舒苒掉下的地方,席瑾城弯腰摸索到了心底的人,一把给抱了出来。
舒苒!席瑾城看着她,心急的扯掉她的眼罩,舒苒掀了下眼皮,随即被岸上手电筒的光芒照得紧紧闭起了眼睛。
席先生!舒小姐!建华也已经走过来,轻轻撕掉舒苒脸上的胶带,所幸沾了水后,胶带撕去时,没那么痛。
舒苒还是皱了下眉,席瑾城从头到脚的看了她一遍,目光在触及她那两条腿上被水一泡,看上去像溃烂了般泛白的伤口时,蓝眸中泛起想要杀人的凶光。
建华也看到了,狠狠的倒抽了口气,特别是那两个膝盖,都能看到里面白森森的骨头了!
对不起,舒小姐,我
席瑾城,你终于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舒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将头埋进了他的颈窝中。
席瑾城抿着唇,眉头皱成了山,声音却像是能捏出水般温柔:我来晚了,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舒苒更是哭得百般委屈,她没有怪过他,只是在这样与死神擦肩而过之后,她深深的体会到劫后余生的欢愉。
她哭不是觉得自己受了多少苦而哭,她只是太开心了!
她没死!
她没因为枪杀而死,没因为老鼠啃尽血肉而死,也没有在这所有一切都未知的恐惧中死去
她只是庆幸自己还活着!
松绑!席瑾城朝着自责中的建华怒吼了声。
建华抖索了下,忙颤着手去给舒苒松绑。
看到她被捆在身后的手臂时,建华更是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
席瑾城也看到了,看着她无力抬起而垂下的双手,他狠狠的剐了建华一眼:回去后,自己去领罚!
对不起!建华被罚得心服口服,他没保护好舒苒,让她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块皮肤是好的!
警察在上面放下了梯子,席瑾城把舒苒抱在身前,一手抱着她,一手扶着梯子往上爬。
救护车已经在上面等候,看到他们上来,早早就备好的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