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方休,炊烟起。
青木镇以山为名,位于扶风城以东二十里外青木山下,所谓靠山吃山,镇上百姓大多以打猎为生。
一夜风雪过后,天地茫茫,那袅袅炊烟倒是为这人间带来丝丝人气。
青木镇东南角,靠近青木山的一处院落中,寒九正拿着根近三尺长、一指粗细的木棍在练剑。
半月前,青木镇的刘重山刘大夫上山去采冽枯草,在一片林中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寒九,便带回住处救治。
现在只要一回想起当日剑指峰的那一幕,他仍心有余悸,那守界人所展现的力量,如同煌煌天威一般森然,不可触犯。
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那天可谓九死一生,虽然他奇迹般的没死,但身体受损严重,即便是现在,身体表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伤,但修为并没有完全恢复。
而他之所以没有死,应该是和那把朽剑有关,只是……他醒来时发现朽剑突然跑到气海中,无论他怎么召唤,都不出来,这让他实在无奈,也只能暂不去管它。
这时,咯吱一声,门开,一个须发皆白,皱纹满布的灰袍老者走出房间。
“刘前辈。”
听到声响,寒九停下,恭敬的抬手一礼。
“嗯,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你的身体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再修养个几日便可痊愈。”刘重山说话间走到院中,话锋一转,道:“方才你所使的剑法倒是十分高明,如此剑法,定然是出自剑道大家之手。”
刘重山医术高超,是青木镇唯一的大夫,时常施医赠药,是以,在方圆百里内都有不小的名声。
“前辈也懂剑法?”寒九问道。
“年轻时倒是学过一些粗浅功夫防身,毕竟上山采药时常会遇到豺狼虎豹……”刘重山抚须轻笑道。
正说着话,远处一个中年大汉边跑着边喊:“刘大夫,刘大夫……”
“大牛,何事如此慌张?”
刘重山皱眉看着王大牛。
这王大牛生的四肢粗壮,颇有勇力,以打猎为生,在青木镇也算是个富户。
“刘大夫,我家小石头突然病倒了,你快去看看吧。”那王大牛气喘吁吁,急忙道。
“嗯,你先回去,老朽去拿药箱,很快就到。”
“诶,那刘大夫你快点啊。”听到刘重山的答复,王大牛转身急忙往回跑。
不多时,寒九跟着刘重山来到镇南王大牛家,一走进屋中,就发现对门墙上挂着一张黑色大弓,以及一些处理过的虎豹之皮。
左侧房间中,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脸色苍白,双眼乌青地躺在床上。
“呜呜……我家小石头昨儿个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房中,一个样貌平平的中年妇人掩面哭泣着。
“好了,别哭了,有刘大夫在,小石头不会有事的。”王大牛有些不耐,这哭声令他心烦意乱。
闻听此言,那中年妇人瞪眼指着王大牛责骂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偏偏要带着小石头上山打猎,现在好了,若是小石头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呜呜呜……”
“你……”
王大牛想反驳,但最终只能无奈的叹息,一脸忧虑地问道:“刘大夫,我家小石头没事吧?”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刘重山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抹莫名之色,而后起身,道:“你们不必担心,小石头只是感染了风寒,只需喝上几副驱寒药,调养个三五日便可痊愈。”
听到小石头只是感染了风寒,王大牛夫妇立时放下心来,感激道:“真是麻烦刘大夫了。”
刘重山点点头,从药箱中拿出常备的驱寒药,同时嘱咐几句,便和寒九离开王大牛家。
二人刚走进青木山下的小院,身后忽然由远及近地传来“哒哒”的阵阵马蹄声。
回头一看,但见七个黑甲兵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
很快,他们便来到近前,在小院外停下。
“谁是刘重山?”为首的一个虎背熊腰,胡子拉碴的大汉朗声道,只见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不知找老朽所为何事?”如此无理,刘重山眉头微皱,显然有些不悦。
“我家老爷有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语气傲慢,透着不屑。
“老朽腿脚不便,不能远行,请回吧。”刘重山淡淡地说道。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见这糟老头子竟敢拒绝,那大汉眼睛一眯,目露凶光,想他梁平在扶风城乃是响当当的人物,不过是个乡下土郎中,竟敢如此不给他面子。
“这大冷天的,你们何必在这吹冷风呢,还是回去吧。”寒九说道。
这些人明显是有求于刘重山,但偏偏如此傲慢,出言不逊,只能是自讨无趣。
那大汉冷笑道:“老头你是去,还是不去。”
说话间,他身后的黑甲兵纷纷拔出了腰间的弯刀。
“请回。”
“不识抬举,今天就算是绑,老子也要将你绑去,你们去将他给老子给绑了。”梁平命令道。
“是!”
立即就有两名黑甲兵纵身下马,提刀走进院中。
寒九身形一晃,一拳一脚将他们踹了出去。
“找死,都给我上!”见他们竟敢反抗,梁平大怒。
“是!”剩下的几人齐声应和,纷纷下马,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
寒九眸光一冷,三拳两脚间,那些黑甲兵便被踹翻在地,痛苦的躺在地上哀嚎。
“哼,一群废物!小子,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