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口内已无一活口,只剩一具具渐冷的尸体。
血液在流淌,凄厉的哀嚎响彻夜空,炽热的火焰焚烧着眼前的一切。
苍炎山南麓谷地,一个个黑衣人肆意地杀戮着,不多时,惨叫停歇,铸剑山庄瞬间化作了一片火海。
苍炎山半山腰一块凸起的巨石上,笑阎罗和夏侯峥站在那。
“愤怒吗?绝望吗?痛恨吗?你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吗?”笑阎罗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淡淡地上说道。
一旁,夏侯峥攥紧拳头,紧咬牙关,呼吸急促,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下方,心中的怒火与恨意已经如滔天海浪般席卷每一个角落,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熟悉的人一个个被杀。
“因为你太弱了,在这个世界,弱小便是原罪,唯有强大的力量才能主宰一切,而本座能够赐予你强大的力量。”
笑阎罗炽热地看向夏侯峥,说着蛊惑之语,心中则歇斯底里地狂笑,愤怒吧,绝望吧,痛恨吧,唯有如此,魔种才能与容器契合,茁壮成长,最终……
“我要宰了崔炎,我要屠了整个血煞门!”夏侯峥咬牙切齿,那双眼睛已被恨意充斥。
“可以,但凭你自己可以做到吗?”笑阎罗轻蔑地说道。
“不论要付出何种代价,给我力量!”夏侯峥瞪着笑阎罗,语气坚决说道。
“很好,本座带你去个地方,在那里有你一直渴望的力量。”
笑阎罗狰狞一笑,浑身真元翻腾,抓起夏侯峥,纵身一跃,眨眼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可有人逃脱?”铸剑山庄外,血煞门掌门崔炎眸光幽幽地看着那火海。
“回掌门,听方才的一个活口所言,在我们杀来之前,有人易容成夏侯野的样子,带着两名形迹可疑的人,救走了十几个人。”血煞门执事长老薛同恭敬地说道。
“哦,逃了十几个人,是哪些人?”崔炎淡淡地瞥向薛同。
“三庄主夏侯礼和其妻儿,夏侯野之妻,以及数名奴仆,方才属下去那暗道看过,发现那条暗道已经被封死。”薛同如实说道。
“虽只是些老幼病残,但留着终究是祸患,薛同,你可明白该怎么做了吗?”崔炎眯起眼睛看着薛同。
“属下明白。”
“去吧。”
“是。”
随着崔炎一声令下,薛同带着其他的黑衣人搜山。
苍炎山旁的一座近百丈高的小山上,寒九和一个脸色苍白,病怏怏的中年男子站在山顶,静默地看着那山下的火海。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寒九问道,方才赵凌月变成夏侯野的样子,赶在那些人杀来之前,他们救走了十几个人。
站在他旁边的这名中年男子是铸剑山庄的三庄主夏侯礼。
“我……”夏侯礼握紧拳头,青筋暴突,心中已经怒火中烧,但他自小体弱多病,不通武道,只是个文弱书生,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恶徒,又能做什么呢?
最终这满腔的恨意,只化作了一声无力的叹息,颓然道:
“江湖争斗从来都是如此,你杀我,我杀你,没完没了,而我只是个病怏怏的药罐子,又能做什么,我余生所求,只愿妻儿都平平安安的,再无他求,咳咳……”
夏侯礼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
寒九默然,对此,他深有体会。
良久,寒九想了想,说道:“夏侯峥被隐杀楼楼主笑阎罗劫走,不过,你不必过于担心,他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他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他看出了一些端倪,这笑阎罗似乎与上次的巳蛇是一伙的,从笑阎罗的行事来看,如此大费周章的将人抓走,显然是觉得夏侯峥对他有些用处。
是以,寒九觉得夏侯峥暂时是安全的。
这时,有几名黑衣人朝这边靠近,寒九皱眉道:“这里并不安全,我们走吧。”
夏侯礼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咳嗽,虚弱道:“好。”
寒九带着夏侯礼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走的同时,将身后的路封死,随后沿着曲折的暗道往前走……
第二天,铸剑山庄被灭门的消息瞬间传开,整个焱石城进入紧急戒备,城中遍布巡城卫。
而城中大街小巷,酒楼茶肆的人尽皆议论纷纷,感到难以置信。
须知,铸剑山庄在整个宁州都是数一数二的势力,一夜之间竟然被人屠戮一空,焚作了白地。
在宁州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就那寥寥几个势力,而能做的如此绝的,应该是铸剑山庄的敌对势力,有不少人猜测是血煞门,但也就止于谈论,没有谁会多管闲事。
而寒九一行人则连夜离开了焱石城,但并没有往苏城而去,而是绕道,将夏侯礼一家护送至一处偏远与世无争的小镇,才再次上路。
“孙不同,你这是赖上我们了吗?”两天后,一条山道上,寒九牵着马,轻笑地看向一旁闷闷不乐的孙不同。
“唉,现在我正被血煞门追杀,我现在能去哪?跟着你们才是最安全的,若是他们追来,你们还可以挡上一挡。”
孙不同心中那个悔呀,那天他就不应该好奇的去苍炎山凑热闹,更不该多管闲事跟着去救那铸剑山庄的人。
现在好了,那血煞门下了追杀令,追杀他们三个。
而这也就罢了,倒霉的是,其他两人他们不知道是谁,但偏偏他的身份却暴露了,他不得不离开世代居住的焱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