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戥现身突袭,不在和尚早在意料之中,若论武功,铁戥这点本事,并不是他对手,此刻却是好像有些慌张一样,伸手一托秤砣,露出几分手忙脚乱,似乎被铁戥这招式逼的有些招架不住,身形一退,连连摆手道:“铁家公公手下留情!”
任天白见自己师父忽然如此不济,心里有些奇怪,铁戥那一下偷袭,就算来势有些快,可并无什么精妙之处,就算自己上去,要打发掉铁戥也不在话下,怎地自己师父就能被这么狼狈的逼退?单掌一摆就要上前接应,不在和尚就似料到他心思一般,身形恰好退在他身前,挡住他去势,柴影若也轻咳一声,脸上微微带些笑意,让任天白心里隐约觉得似乎明白些什么!
“念经的!”铁戥在自己这些晚辈面前露了一手,逼得来人出声求饶,顿觉脸上颇有光彩,仰着下巴道:“你一大早就带着几个小朋友,瞧着铁爷爷我叽叽咕咕,真当铁爷爷年纪大了,耳背眼花么?说罢,跟着咱们是什么意思?要是说不明白,铁爷爷我手里这秤杆子,可不饶人!”
“铁家公公冒笑话我个后生!”不在和尚一脸奉迎笑意,两手一抱拳,打着半生不熟的湖南乡谈道:“绕着洞庭湖一圈打问打问,那个不知道跟着铁家公公有大鱼呷?如今大家都往杭州府里赶,咱们这点本事,要不跟上一杂老口子,莫说呷鱼,腥气都冒得闻见么!”
不在和尚这几句乡谈,说的不伦不类,让铁戥跟带来的那些人都是哄堂大笑,可这戒备之心也一扫而空,料来不过是想跟着自己一行人,捞些好处。就是铁戥也觉得有些受用,对不在和尚道:“原来是个白师傅,你只跟我说官话就成,不要弄那些腔调!看你也是有些本事的,既然知道铁爷爷我的名声,想必也是洞庭一脉,我也就不问你的来历,不过说话办事,都要依着铁爷爷我的规矩来,明白么?”
“明白,明白,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在和尚向着后边几个晚辈一挤眼睛,一连声答应道:“只要铁爷爷肯带着咱们见识见识,咱们必然以铁爷爷马首是瞻!”顾层云脸上却有一丝冷笑,铁戥这名声,其实不出洞庭湖岳阳一带,他不问众人来历,自然是防着众人万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到时候就能先把自己撇清白!
“铁爷爷,铁爷爷!”杭州城那边忽的跑过一骑马来,来人见着铁戥,就是一阵狂呼乱喊,到了跟前,一跟头翻下马来,脸谱带爬,铁戥眼睛一瞪,拿住自己老人家派头道:“慌什么?有鬼在后面撵你么?有什么话慢慢说!”
“不……不是鬼!”来人喘着气,有些摇头道:“今儿上午,衡山几位大侠在西湖……西湖边截住那人了,两边动手,又被那人伤了三……三个……”
“衡山如今是越来越有些不济了!”铁戥还要在这些晚辈面前拿住自己高手前辈的势头来,有些不屑道:“要这个人当真是百升明月,那还说的过去,可这人偏生不是,衡山这几位还拿不下他,难道真要我铁爷爷出手才成?”
他这话说的大气,心里却是有些打鼓,衡山剩下的那几位高手,虽说没有谭家兄弟名头那么响亮,可手上本事也未必就输给谭家兄弟,数人联手,还拿不下那个人,这要是被遇上了,名头都是小事,这性命可未必能保的住!
“铁……爷爷!”柴影若有些忍耐不住,叫了一声道:“既然这人不是百升明月,铁爷爷何不快些去,索性将他拿下,也好让咱们见识见识铁爷爷本事么!”
“这丫头,你急什么?”铁戥脸上一窘,瞪了一眼柴影若道:“这等高手,可不能就这么冲了上去,万一人家负隅顽抗,不肯就范,岂不是白白伤了自己人?衡山几位大侠,就是不明这其中道理,我现下领着人,只需慢慢赶去,让他疲于奔命,慌不择路,自有鱼入水塘,虎进牢笼之时,到了那个时候再动手,才十拿九稳嘛!”
“铁爷爷好计策!”铁戥带来的那些人,顿时都是一片赞叹之声,无一不赞铁戥深思熟虑,智谋深远,看的柴影若一阵阵发愣,就连任天白都有些瞧不明白,顾层云脸上带着冷笑,站在一旁轻声道:“这些个晚辈,只怕都是洞庭湖边的渔户,平素里还指着姓铁的吃饭呢,哪里敢说他半个不好?”
“这话说的有些欠思量!”不在和尚也跟着那些个汉子,很是恭维了一番铁戥,听见顾层云这番话,却是一回头道:“有道是吃谁家饭,跟谁家转,铁戥不过是有些沽名钓誉罢了,可他也并非是那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就是他带来的这些人,那个不是拖家带口的?不过为江湖道义,只能走这一遭,长长见识而已,难不成让他们上去跟白直拼刀子,弄个尸横遍地才算英雄好汉么?”
铁戥被众人一阵马匹拍的也有些飘飘然,可他到底明白自己斤两,挥手止住众人,才问那赶来的汉子道:“那现下那人何在?”
“逃上玉皇山去了!”赶来的汉子一抹头上汗水道:“如今衡山几位高手,连同咱们三湘各处来人,还有岭南,河洛等地赶来的好汉,已经把守住山下各处要道,那人今天虽是侥幸逃走,可到底又中了几剑,伤势不轻,料来再也逃不远了!”
“哦,又中了几剑?”铁戥眉头一动,眼光扫了扫不在和尚几人,若有所思道:“来的人可真不少,那咱们可得早早赶了去,上了玉皇山,他再想逃,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铁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