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北夏的皇帝来了,就在狐族的宫殿里面呢,好像是在查什么典籍。”
宋寒归急急慌慌的前来禀告梅良瑜,他从来没有见过宫泽坤,不知道这个北夏皇帝与梅良瑜之间的恩恩怨怨,只觉得天下之主,偷偷摸摸的来这样一个偏远属国。
他觉得好奇,但现在更多的,是他说完之后,梅良瑜神情懵然一怔的样子。
眼中有怨恨,也有释怀,有狠不可一世的懊悔,也有得意的喜气。
各种交织错杂的情感,十分复杂的在他的眼睛里一遍一遍的闪过去又留下来,叠加在一起。
在双眼的怒气之中,全部迸发出来。
和往日宠辱不惊的翩翩公子,判若两人。
他是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未有人说过,梅良瑜竟会如此失态。
他以前在漠北待了太久,以至于支族里的事情,只要是梅良瑜不想要他知道的,他现在,是连一个字也不知道。
“大祭司,我们是不是要去拜见一下?”
毕竟是天下之主,宋寒归心里还是有些忌惮的。
梅良瑜明显就是要比他淡定的多了。
“咱们不用去,就在老窝里等着,等着让皇上亲自过来。”
“皇上会来?可是,大祭司……”
“你先下去吧。”
梅良瑜也不多说一句,宋寒归厌厌的退了下去。
要说这个支族里面,除了似晨,他还真的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是他真心对待的人了。
梅良瑜看重他,也防着他。
给了他多大的权力,也有多大的制衡。
那个药,不发作还好,一旦发作起来,真的是生不如死一样。
梅良瑜给他的解药,他也拿给别的大夫看过,就是一般的药材,但是一味药引,却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的。
梅良瑜那么深的心思,怎么可能给他谁都可以解出来的毒药。
可是毒药在体内久了,就会深入脏腑,现在他运起功来,丹田里隐隐的感觉到有东西在不断的向外冲突着,阻碍着气息。
上半月还好,日子到了下半月,金阳之气不足的时候,更是手无缚鸡之力。
这就是梅良瑜想要的结果。
除了支族,他哪里也去不了,哪里也不能去。
――――――――――――
缓缓的打开了狐族的卷轴,密密麻麻的字就像是无数只蚂蚁一样,码在已经泛黄了的宣纸上面。
这个卷轴,单单在姬彦青手里,也已经看过了好几遍,里面确是有记载轩辕阵的文字。
“皇上,你看。”
果不其然,正如姬彦青所说,正巧就在轩辕阵这一面上,被墨水沾污了,只能看清楚几句话,还都不是很关键的地方。
隐隐约约,有个“天女”二字,莫南看见了,宫泽坤也发现了。
“轩辕阵,是我们狐族威力最为强烈的阵法,想必需要让亦欢来,才可能有……”
“不行!”
莫南只是想要让莫然回来看一看这个轩辕阵,莫然也是他的亲妹妹,心里难道不会心疼她的吗?
结果被宫泽坤一口回绝了。
他不会允许自己再一次得把莫然推到悬崖深渊,不能,战场,莫然不能再去,永远不能再去。
“皇上,我知道你是害怕上次那样的场景,可是这次不需要让亦欢上前线,她只需要在北夏,甚至留在狐族,只要是能有办法破阵即可。”
宫泽坤一力的拒绝,莫南一力的推荐。
这样看来,莫南竟像是个外人了。
宫泽坤是后怕的,他登基之时,前线的事情,现在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莫然为什么现原形,为什么被处斩,为什么人人都喊她妖女。
那时的敌军,当场就被歼灭殆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就连北夏自己的将士们,但凡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都被宫泽坤下令处死。
现在,除了宫泽坤,谁也不知道那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我已经对不起她,许她安稳,是我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了,莫南,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她。”
莫南不能理解宫泽坤的意思,就好像当时的他一样,只是听到了一个自己的妹妹被当做是妖孽当着全部人的面处死的结局。
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只会四处的乱跑,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连埋怨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
“轩辕阵的前因后果我们狐族的人最清楚,就算是不让莫然知道,支族的实力现在是狐族最强劲的,起码,起码让梅良瑜和我们一起回北夏。”
莫南是站在一个将军的立场上面提出的建议,可是现实的桎梏还横在宫泽坤的面前等着他自己去搬开。
梅良瑜。
就算是宫泽坤可以低声下气的去赔礼道歉,可是梅良瑜他能忘的了,在北夏的时候,宫泽坤带给他的羞辱和折磨吗?
那时的宫泽坤,疯了一样的怀疑不安,癫狂的对待一切的人和事。
逼走了莫然,逼走了梅良瑜。
现在,却又要请他帮忙。
想的容易,做的难。
“皇上,事关天下。”
是啊,事关天下,他以前的错事也要有一个结束了。
“莫南,去支族。”
――――――――――――
在东南边陲的一个小茶馆里,一个风尘仆仆的妇人围着一个宽大的丝毛的披肩,身后跟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
披肩虽是有些发旧了,但是能够看得出来是贵重之物,上面嵌着的都是从西域来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