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再轻松不过的了。
时简随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专心致志的专注她的跑圈任务。
大概是跑的足够卖力,速度也足够的快,让身体处于极度累的情况下,没有力气去思考的时候,真的可以忘掉很多东西。
于是越跑,速度越快,也根本不想去注意外界的目光和态度,
在训练场上放飞自己。
而疯狗便是在时简跑第二个五十圈的时候下来的。
那盯着的教员怕漏圈太过专注,竟还没发现,等疯狗靠近他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
“疯狗。”
“多少圈了?”
“现在是第三十一圈。”
疯狗蹙着眉头看时简,又看了看计数器上的时间,比第一个五十圈的速度还要快。
她这问题怕是有点大,可能要做心理疏导了。
时简在训练场上健步如飞,可天公却并不作美。
原本阴沉沉的天色,总算是将今日份的雨给下了下来。
原本还是淅淅沥沥的一些小雨,但越下越大,
雨滴重重的砸在军装上,军帽上,脸颊上,手臂上,
可时简却枉若未闻。
因为雨势太大,以至于视野中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可时简速度却不减半分。
疯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宿舍套了一间雨衣,还顺带把旁边的教员给打发回去了。
他扶手而立,难得挺直了身子站立在雨中,
雨水顺着雨衣沿边流到了脸上,冲刷,勾勒着他硬冷的面容,
因为疯狗习惯性的将裤腿卷起,于是打湿的裤腿边沿,水滴便顺着小腿流进了军靴里。
湿冷,穿着袜子并不舒服。
可他却一动不动,目光紧盯着时简飞快奔跑的身影。
直到,时简再次完成第二个五十圈后,冒着雨,走到他面前,一米的位置站定。
胸腔上下起伏着,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湿了个透彻。
雨势之大,重重的砸着,眼皮都险些睁不开,
可时简正襟而立,脊背如同插了一根钢筋般挺直,
目光坚定,冷静。
“报告,五十圈完毕!”
军装积满了水,重重的压在时简身上,显得她本就单薄的身形愈发的消瘦。
疯狗一字一顿,“还想退出吗?”
“想!”
一个字,想。
两个五十圈,加起来四十公里,依旧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你要放弃这里的一切?”
“是。”
疯狗眼神愈发阴冷,淬着一团怒火,
“逃避,你这是懦夫的表现!”
懦夫吗?
时简不可置否。
没法坦然面对,所以逃避,
懦夫就懦夫吧。
疯狗被她这个态度气得不轻。
他自认为自己的脾气依旧够犟的了,没想到有一个比他还要犟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觉得你有必要去做一下心理疏导。”
时简眉头微微一拧,
她心里没问题,只是没法面对罢了。
便就还是那句话回复疯狗的问题,“报告,我不需要心理疏导,我只想退出。”
“……”
疯狗黑着脸,扯着嗓子高吼一声,“你给我一直跑,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停下来!”
潜台词,什么时候不想退出了,什么才能停下来。
时简听明白了,也不反驳,二话不说,转头又向操场跑去。
……
疯狗没再盯着她,该说的话他都已经说了,该做的他也都做了,
若不是司翊在电话里让他先把人留下来,疯狗才不会这么劳心劳力。
很快,诺达的操场边只剩下了时简一个人快速奔跑的身影。
一直到这场大雨停歇,时简都没有停下来过。
午饭过后,蠢蠢欲动了一上午的司茜没有回营帐休息,而是直奔训练场。
同行的,还有封可和初夏。
果不其然,一上午没见到,中午也没吃饭,时简居然还在跑?
浑身湿透,被雨水浸染过的迷彩服颜色格外深沉,就像此刻时简的脸色,
十月底的天,已经透着凉意了。
湿哒哒的军装穿在身上,如同冰铁紧贴着,不仅重,而且难受。
这绝对是出事儿了啊!
不然这丫怎么会跑一上午还毫无怨言。
于是这仨人,瞅着时简跑到这边儿来了,便全都凑上前去。
不过鉴于时简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所以都不太敢开口,
还是司茜先问的,“咋了,简子?”
时简声音闷闷的,“没事。”
跑了一上午,说不累是假的。
所以这会儿声线里都是大喘气。
可她这样子,哪里像没事,分明就是事儿大了!
司茜慎重的问,“你这几个月去哪儿了?咋一回来就在这跑?”
“……一点私事。”
时简应是应了,只是声线太冷硬了。
这态度,很明显就是不想说话,司茜猝不及防被咽住了。
她不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但是看时简这样儿,她心里也很不好受,
但是司茜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便跟后面俩人使眼色,
司茜都搞不定,他俩哪有办法啊!
一个耸肩,一个摊手。
可时简却趁着这个空档,突然加速,将三个人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这仨人本来还想追,但相差太多便也就放弃了。
能怎么办?
人家跑了一上午,他们仨还追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