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是时简的一个猜测,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一个想法,司翊不可能知道,却能从时简这一番话中察觉到她的孤注一掷!
“古人云:人固有一死嘛!早死晚死都得死的,何必纠结那么多。”
时简嘴角挑着三分笑意,用的是玩世不恭的强调,但仔细些听却染了七分凉意和不易察觉的警告。
她在暗示,让司翊收手!
但这种时候,司翊却将往日里的睿智统统收了个干净,只当做听不明白似的!
却郑重其事的喊了一声,“时简!”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打断了时简的话,司翊如同被墨色染的瞳孔死死的盯着时简,莫名的让时简紧张了起来。
“你看着我,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这语气,乍一听像是警告和苛责,但时简的目光却被司翊挠头的手给吸引了。
一般人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小习惯,比如摸摸鼻子,抓抓脸,捏捏耳垂,咬咬嘴唇…。但司翊没有!
时简以前观察过他,即使在私底下,这位爷也极为自律,鲜少有这种习惯,时简想大概是和他曾经受过狙击手训练有关。
所以面部或身体肌肤上的一点痛痒,他都会下意识的忍耐,并不会马上伸手去抓或者挠,更别提还是在审讯室这种严肃的场合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时间想,大概是司翊在给她传递什么讯息。
但岑刚在旁边盯着,时简不敢太明目张胆的盯着,以免起疑,便还是像以往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随意道:“教官,我这都老遭罪了,您还挤兑我!”
“……您都板着脸了,我哪敢再重复啊!”
“讲真的……我爸妈,就劳烦您了多废点心思了……”
“……”
司翊的手指很长,骨骼分明,小麦色的肌肤却无端的在审讯室的光照下,显得偏白,在一片浓茂的黑发中尤为明显。
寻常人瘙痒也不过是一会会儿,所以司翊没有停留太久,只不过装模作样的拿手指敲击了几下……
魏成冠没有因为是司翊给多大的便利,探视的时间前后也就十分钟,其实没说到几句话,稍微有用的讯息还是司翊故意抛出的饵——雪莉在境外有动静,他们要去捉拿归案。
其他也就是闲扯一些有的没有的,岑刚没放在心上,淡淡的提醒一句时间到了,司翊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时简才离开。
司翊走后,时简才被看守的士兵带回监禁室。
途中,时简一直在想司翊的手势到底有什么意思?他不过是无规律的敲击了一下头皮,而且过程极为短,三十秒都不到。
若不是司翊事先提醒了一下,时简甚至会忽略掉。
看守的士兵把她的手铐取下来,重新换成墙上的铁圈,时简踮着脚尖没有反抗依旧在沉思,直到岑刚走到她面前,时简这才抬起头,
“即使那位上校军官说了雪莉最近有动静,我依旧认为你摆脱不了嫌疑。”
说话一板一眼,字正腔圆,真的很符合他的名字——岑刚!
但大概是司翊说的过于笃定,他这会儿难得有一丝动摇,“但如果抓到了犯人,我会承认是我判断的失误,把你放出去。”
时简看他刚正不阿的脸,倏然间有点想笑,“不然呢?你还想留我在这过年?”
岑刚脸色一沉,对于时简的冷静睿智他是欣赏的,但为何会是这样一副玩世不恭的性子,明明是个女兵,却搞得像个军痞。
当时在初次审讯的时候,方脸军官提议让时简进他们审讯机构,当时岑刚觉得他胡闹,但时简的机敏又确实让他有几分心动。
好苗子谁不想要?岑刚虽然审讯手段严、狠,因为这是他的职责所在,但他内心其实更希望的是时简能洗脱嫌疑,这样他也好名正言顺的把人要过来。
但时简的性子,他又有几分嫌弃。
思来想去又觉得现在考虑为时尚早,等时简真正洗脱嫌疑了再说吧!
司翊来的这一趟,给岑刚心里搅和了一下,便也没心思再跟时简扯下去,正好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掏出来,转身离去。
但时简却在他亮屏的一瞬间,眼尖的瞄到了屏保上一串夹杂着符号的数字,时简目光一顿,恍然大悟般瞳孔一扩——她好像明白司翊那个手势的含义了!
司翊下楼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已经渐渐沉了下来。
他没走两步,接了一个电话。
没等司翊回应,那头男人就抢先道:“你想好了?确定要那么做吗?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语速又快又急,噼里啪啦像倒豆子一样!
司翊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
他知道在这里不能抽,但是他现在急需一根烟来让自己更为冷静些——所以他特意走到了一个偏僻没人的地儿,但又不会离审讯大楼太远。
手心有些冷汗,司翊夹烟的手指微微一颤,“不用想,我不能看着她死。”
这么审下去,时简身份迟早暴露,司翊比谁都清楚。
“我等了七天才来,不能空手而归。”
“疯子!”
那头咒骂了一句,再想劝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他是真真没想到司翊那样有原则有底线的人,也会为了一个女人一再退让!离计划开始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