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点了点头,忽而往正殿的方向看了一眼,“皇祖母有些不开心。”
秦莞一怔,“太后娘娘怎么了?”
燕绥又道,“早间父皇来看过皇祖母。”
秦莞愣了片刻往正殿而去,到了正殿门口遇到陈嬷嬷,陈嬷嬷果然面色哀愁。
秦莞便问,“嬷嬷,太后娘娘怎么了?”
陈嬷嬷已将秦莞当半个自己人,忙道,“郡主不问奴婢也要说呢,太后娘娘早间不知道和皇上说了什么,皇上走了之后便一直郁郁不乐,奴婢问了两遍太后娘娘也没说出什么来,奴婢真担心太后娘娘因此病的更厉害。”
唇角紧抿,秦莞皱眉,“养病自然要心绪晴朗才好,太后娘娘和皇上争执了?”
陈嬷嬷摇头,“没有没有,皇后和太子的事太后娘娘没有提的,上次……因为废黜太子的事太后娘娘和皇上闹得不愉快,太后娘娘自己也有些不好过,她年纪大了,就越发不想和皇上淡了情分,这几日皇上没来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心知皇上被上次的事惹恼了,是以这次没有提上次的事,奴婢早间在里面伺候的时候,太后娘娘在说九殿下习武的事,还说起了皇上幼时的事,奴婢看说的好好地方才离开的,却没想到……”
秦莞听着陈嬷嬷满是担忧的话,心头忽然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
燕绥习武,昨日燕泽也和太后说起了前事,太后今日会和皇上说从前的事十分正常……
眼瞳一颤,秦莞一下明白过来燕泽要做什么!
秦莞连忙往暖阁去,暖阁里,太后一脸迷茫的望着窗外,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看是秦莞下意识的一笑,秦莞忙上前行礼,“太后娘娘,您怎么了?可觉得哪里难受吗?”
太后慈祥的笑了笑,忽然又道,“莞丫头,我现在记不太清以前的事了,很奇怪。”
秦莞心中担忧更甚,“您记不清什么了?”
太后面上笑意淡下去,满面狐疑之色,“我……我明明记得皇上小时候喜欢舞剑的,可他今日却说不上来他那师父的名字了,他师父早前还送给他一把剑,他却好似不记得这件事了……莞丫头,皇上看起来没生病,可他怎么好像也记不清东西了,莞丫头,你去给皇上看看?”
秦莞心底大震,却只能苦笑,“皇上政务繁忙,记不清事是正常的,您不必担心。”
太后点了点头,转眸看向窗外,似乎陷入了某个僵局之中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莞丫头,我可能真的是病的太重了,竟然觉得皇上……”剩下的话太后没说出来,却语声轻渺的道,“皇后好端端的竟然选了这样一条路,你说是为了什么呢,彻儿也不是会谋反的人啊……”
秦莞唇角微动,却说不出话来,没多时,太后缓声一笑,“莞丫头,我有些累了,扶我去歇着,我这一睡也不知道多久,你陪绥儿玩一会儿早些回去吧,不必担心我,你开的药我用了感觉好了许多。”
秦莞点了点头扶着太后歇下,太后闭着眸子再无一言。
秦莞出了暖阁,也没了陪燕绥玩的心思,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几乎可以肯定除了皇后,燕泽也知道皇帝的秘密。
再想到当初怡亲王妃的死,秦莞只觉得背脊一阵一阵的发寒。
诛邪道场是可以逆天改命的,杀了七个人,便能改天换日,燕泽想做的,根本就是比她们想象之中还要野心勃勃的事。
秦莞陪了燕绥一会儿便出宫去,出了宫门,秦莞先去了安阳侯府。
秦莞多日未来,太长公主见到秦莞自然高兴非常,江氏更是早就备好了给她的添妆带着她去看,虽然收她为义女多是为了她救太长公主,可安阳侯府对她的关切从不少,想到岳凝要和燕泽成婚,秦莞一颗心更是百爪在挠。
陪了太长公主一下午,临走之前秦莞带着岳凝在花厅里面说私话。
“太长公主可有说何事给你和世子殿下定亲?”
岳凝闻言叹了口气,“要等父亲回来吧,过两日你大婚,只怕等到了十二月才会具体商量这件事,婚期肯定是在明年了,三哥的眼睛现在还是看不见,我正发愁呢,怎么就不见好呢?”
秦莞欲言又止,“世子殿下近来身体可有异状?”
岳凝诧异道,“没有啊,三哥身体倒是极好的……”
见秦莞神色有些不寻常,岳凝忙道,“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
秦莞对上岳凝清澈的眸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喃喃道,“要是世子殿下的眼睛一只看不见……”
岳凝苦笑开来,“我以为你在担心什么呢,看不见又如何,他的眼睛本就是因为我才眼盲的,就算他一辈子都看不见,我也可以照顾他一辈子,这一点我是早就想好的。”
岳凝显然不明白秦莞到底想说的是什么,见秦莞提起燕泽的眼疾,便道,“正好你来了,不如我们现在过去瞧瞧?我今日还未过去看他呢!”
岳凝既然说了,秦莞自然要陪着一同去,怡亲王府就在不远处,二人坐了马车,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就到了王府门前。
门房对秦莞的到来习以为常,迎了二人到花厅之中。
到了花厅,却是不见燕泽在此,负责此处的小厮恭敬的道,“两位郡主稍等,世子殿下在西跨院呢。”
花厅的小厮如此回禀,岳凝挑眉道,“在西跨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