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点,恰好解释了他先前的疑问,他让白枫查到的有关秦府九小姐的传言是真的,从前的九小姐就是懦弱胆小亦无一技傍身之人,可当新的九小姐到来,这一切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燕迟呼吸发紧,背脊之上甚至窜过了一丝寒意。
他从不信鬼神之说,可如果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奇事,那会不会秦莞并非唯一的一个?
会不会还有更多他不相信,却又早在暗地里存在了许久的诡异之事?
燕迟猛地收住了没边没际的思绪,他垂眸看着秦莞的发顶,他眼下只想知道秦莞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他想的那个意思,那也就是说,去岁晋王案案发之后,她曾经历过皇城之外的绞杀……
燕迟心头顿时一揪,他多少次从死人堆里死里逃生,那等滋味他再明白不过,可只要想到被戎人围杀的人变成了秦莞,且她未能逃的出来,燕迟便觉自己心口也中了一箭!
燕迟猛地闭上了眸子,他紧紧抱着秦莞,嘴唇一下一下的落在她发顶。
过了许久,他才忽的睁开眸子,眼底的暗沉被一抹庆幸取代,他定了定神,低头道,“莞莞……”
秦莞身子小幅度的动了一下,却是没有出声,燕迟挑眉,低头一看,却见秦莞双眸微微闭着,竟然再度睡着了,燕迟一愣,实在没想到自己心底如此不着边际的一番遐思之后秦莞反而睡着了。
可很快,他眼底一柔,若非完全信任,秦莞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能睡着了。
她心底怀揣着这样一个惊天秘闻,沈氏的悲剧更是她无法释怀的伤痛,可平日里的她却总是那样温柔沉静从不显山露水,她心底多少煎熬苦痛,她又曾经何等绝望过?
她原本一定是想将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底的,可她还是对他坦诚了。
燕迟一颗心又软又酸,简直想把她揉到自己骨子里去。
秦莞说出第一句的时候心底有些惊惶担忧,可等她言语不详的将意思表达出来,反而安心了,刚才又是梦魇又是一番痛哭,她只觉心力交瘁,知道燕迟的意外和震惊,知道燕迟需要时间来消化,她反而放松下来,鼻端是燕迟身上熟悉的气息,她竟然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燕迟低头在秦莞面上亲了亲,转身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了床榻之上。
这一下惊醒了秦莞,秦莞睁开眸子,困顿的朝他看过来,燕迟在她发顶拂了拂,低声道,“睡吧,我就这守着你。”
秦莞眼睛发疼脑袋也混沌难受,闻言便放心了又将眸子闭了上,很快,她的呼吸绵长起来。
燕迟掖了掖被角,目光落在秦莞身上。
不怪秦莞担心颇多,这件事若告诉旁人,只怕要将人吓得跳脚,旁人更是不会轻信,便是燕迟自己,此刻看着秦莞的眼神也有不同,她竟然不是秦府九小姐,她竟然是沈家的姑娘……
心底默默说起这句话,燕迟还觉得有些违和,的确,这实在是太叫人……难以置信了。
燕迟默默的打量秦莞,脑海之中生出无数奇怪的念头,那是怎么样一个过程?怎么样变成另一副面貌,生和死之间又隔着什么?她都经历了什么……燕迟想的越多,目光越是怜惜,心头情愫浓的快要溢出来,又是心疼又是庆幸自己遇到了她,且在锦州就遇到了她,幸好秦莞现在睡着了,否则看到这样的他只怕要让燕迟自己觉得面红。
他这幅样子,简直太柔情太不够杀伐果决了!
燕迟在这片刻,几乎用完了这辈子的胡思乱想,他一个人犹如一尊大佛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连外间天色暗下来都没有注意到,不知过了多久,他心底所有的震惊疑问都慢慢散去,继而又平和笃定起来,而比起从前,现在的他心中再无任何质疑,这份坦诚让燕迟的目光柔韧而坚定,他不容置疑的低头吻住了秦莞的唇。
如果说从前的秦莞小心翼翼的用一块铠甲藏着护着自己心底的隐秘,那现在的秦莞已经扔掉了所有的防备,以一种全身心的信任投入他的怀抱,他心中绵密的生出一股子热切来,只恨不得立刻再对秦莞做些更为亲密的事,这一抹热切越来越浓烈,越来越炽热,继而变成不可控的yù_wàng,燕迟掀开锦被,也不顾秦莞还没醒来便将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嘴唇脖颈之上,燕迟心底有血液奔流,有欲念狂哮,恨不得吻遍秦莞身上每一处,留下自己的印记和气息,用最亲密的交缠来驱散他心底隐隐的疼痛和不安,他仍然不信神鬼之说,只心疼秦莞的过往,只害怕诡异的事再在秦莞身上发生甚至害怕她忽然消失不见,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燕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当真是控制不住自己了……
秦莞是被热醒的,她只觉自己身处一处火炉之内,不仅热,身上还有轻如羽毛拂过的痒,那股子痒带着酥酥麻麻的意味,从她的肌肤表面一点点的渗透到了肌骨之中,她动了动嘴唇,下意识的想发出点什么声音来排解那酥酥麻麻的痒,她还在睡着,这片刻的好眠让她仿佛置身温暖的棉絮之中,她还想继续睡下去,她不想醒……
然而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在一点点的侵蚀着她,她的睡意被一点点的赶走,意识也愈发的清曦起来,没多时,她的六识也敏锐起来,她身上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