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她出来,苏嬷嬷立刻迎了上来,秦莞便笑道,“嬷嬷,怎么了?”
苏嬷嬷面生几分歉疚,只道,“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秦莞当然应允,于是苏嬷嬷便送着秦莞朝外走,等走到了一处转角,见四下无人,苏嬷嬷此低声道,“郡主,皇上和太后娘娘都不喜九殿下去永宁宫,所以今日奴婢没有说实话,还望郡主体谅。”
当着秦莞的面,苏嬷嬷犯了欺君之罪。
秦莞微微一笑,“嬷嬷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的。”
苏嬷嬷呼出一口气去,“殿下这一年受了不少罪,难为郡主待殿下好,奴婢也要多谢郡主。”
秦莞便道,“嬷嬷是自小照顾殿下的吗?”
苏嬷嬷苦笑一下,摇头道,“并不是,当时出了事,殿下身边的旧人全都被替换了,奴婢其实是太后娘娘身边之人,太后娘娘知道奴婢性子沉稳,才派来照顾殿下。”
秦莞心底一惊,竟然连燕绥身边也无一旧人。
苏嬷嬷又道,“奴婢虽然不是自小照顾殿下,可这一年,说一句逾越的话,奴婢对殿下,却是比自己的孩子还要好的,就算不论这一点,奴婢既然是殿下的嬷嬷,自然想着殿下平安长大,以后等奴婢出宫之时也能得个荣养,所以殿下的安危便是奴婢的安危。”
秦莞心中明白,便微微颔首,苏嬷嬷又郑重道,“总之奴婢是来专门答谢郡主的,也告知郡主奴婢那般行事的缘故……”
也是要让秦莞帮忙遮掩。
秦莞抬手制止了苏嬷嬷的话,“嬷嬷放心,殿下年纪小,我也十分怜惜他……不过,刚才殿下在那边说,他说瑾妃娘娘的遗物都被收走了,如今想母亲了,只能去永宁宫之外看看,如此以解思母之心。”
秦莞自然不好说燕绥,苏嬷嬷心想反正都说到了永宁宫了,还不如再跟秦莞说的透彻些,如此以后秦莞也好帮燕绥打掩护,便道,“当时出了事,宫里起了不少流言蜚语,皇上虽然表面上恩葬了瑾妃娘娘,可实际上却派人搜查了永宁宫,瑾妃的东西是一件都没留的。”
当初的流言蜚语里面,最让皇帝忌讳的便是瑾妃和晋王有了私情,光这一条,皇帝将瑾妃的东西一样不留倒也不算出格。
秦莞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苏嬷嬷又再三道谢,将秦莞送到了寿康宫门处方才回去。
秦莞摸了摸袖袋里沉甸甸的东西,一颗心也有些发沉。
出了宫门,秦莞坐着马车往刑部衙门而去,到了刑部之外,秦莞一下马车守在外面的衙差便将秦莞认了出来,连忙上前行礼,秦莞便道,“世子殿下可在衙中?”
那衙差却摇了摇头,“世子殿下不在衙中,他已经几日没来衙门了。”
秦莞眉头便是一皱,那衙差又问,“郡主找殿下何事?可留个口信小人届时转达。”
秦莞一笑,“奉太后之令了来看看殿下罢了。”
说着秦莞便离了衙门,等上了马车,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片刻后,秦莞掀开车帘问白樱,“你可知道睿亲王府在何处?”
白樱自然点头,“奴婢知道——”
秦莞便道,“好,那我们去睿亲王府看看。”
成王昨日大婚,而朝中盛事一毕,朝臣们便都会将目光投向西北军粮之事,可偏偏这几天燕迟未曾露面,秦莞很是担心,毕竟距离西北军粮事发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
马车徐徐而走,秦莞看着,便见马车还是拐进了兴乐坊,睿亲王府就在皇城外,靠着东北方向的位置,虽然和侯府在一个民坊,距离却隔的有些远,马车一边走,秦莞便将袖袋之中的东西拿出来看,并非是她要偷窥燕绥的秘密,只是燕绥既然将东西给了她,她得有个数才好为他留着。
手帕揉成一团,秦莞展开来,却见里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银制长命锁,锁乃是如意头样式,上面雕刻着莲花纹样,又写着“长命富贵”四个字,这锁看起来有些年头,倒好像是家传之物,沈清曦想不通,就算这东西是瑾妃给的燕绥,那又有什么不能戴在身上的,且燕绥小小年纪,竟然将这锁藏了这么久……
秦莞心底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既然答应了燕绥,自然不能食言,她将帕子重新包好长命锁放在了袖袋之中,前次的金雀儿被墨意捏死,这一次这锁,她是断然不敢出任何岔子的,秦莞叹了口气,走了两柱香多的时间,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虽然回京日久,可她还没来过睿亲王府,掀开车帘,秦莞一眼就看到睿亲王府高阔的门额,上面三个鎏金大字,因为常年无人居住,门额显得有些灰败。
秦莞去过怡亲王府,也去过恭亲王府,只见睿亲王府的建制在怡亲王府和恭亲王府之上,只是府门此刻紧闭着,秦莞不知有没有人在内,秦莞吩咐道,“白樱,去叫门。”
白樱点点头,上前去敲了敲门,敲了几下,门内却无人应。
秦莞心中微沉,燕迟不在刑部衙门,也没入宫,王府之内也没有,那他去哪里了?
难道他人已经离开京城了?!
秦莞不由心头一跳,又想到了那日张道士所言。
白樱又敲了两下,“吱呀”一声,府门打了开来。
门内露出一张略显苍老的男子面孔,看到白樱站在外面,疑惑道,“姑娘找谁?”
白樱忙道,“我是永慈郡主的侍婢,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