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是属于疆场的人物,在京中做官有什么意思?”
“打仗是保家卫国,做官也是为百姓造福,什么叫有意思没意思?”
“哼,殿下和官场上的人不同,让他做官简直是屈才了。”
秦莞眨了眨眼,看着走在她们前面的顾氏母女,彭华景显然对燕迟欣赏崇拜不已,语气之中隐隐有小女儿家的倾慕,然而她和她母亲一般言语爽朗,言语间便又多了几分飒然之意,秦莞听着,眉头便微微的皱了皱。
顾氏母女之前走着的是于氏母女,冯沉碧挨着于氏低声道,“母亲,太后这一次没事吧?”
于氏摇头,“不好说,太后这一年里好几次病重了,却都是险险的调理了过来,听娘娘说,太后如今已经不认得人了,这么大冷的天,年纪大的不好过的。”
冯沉碧眼珠儿转了转,“若是御医治不好太后怎么办?”
于氏叹了口气,“太后金贵之躯,若是治不好……少不得要治罪的。”
冯沉碧点点头,看着不远处的正华门没再多说。
入宫之时天色还未晚,到了此刻,已经是夜幕笼罩,因是除夕,正阳门和正华门城楼之上都点燃了次第的灯火,夜色之中,只见高高的楼阙巍峨森宏,美幻犹如琼楼,出了正阳门,帝后的车辇便已经到了正华门前,主子们的车辇一停,后面所有人也慢慢停了下来,而后,便见帝后率先登上了城楼,一时间,正华门外烟火和百姓的人潮声四起,那份喜庆和热闹,哪怕隔着一道正华门秦莞也有所感。
秦莞抬眸却看,只见城外的烟火越过正华门高高的飞升上了空中,又五彩绚烂的炸了开来,不断地噼啪声中,整片天穹明亮如昼,将秦莞身边每一个人的面庞都映的清清楚楚,秦莞微仰着头,只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在这城墙之内。
所有没资格登上城楼的人都留在了正阳门到正华门之间的小广场上,两侧高高的宫墙犹如囚笼,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压抑的沉重并没有因为绚烂的烟火而减轻。
秦莞轻呼出口气,幸好她没有真的成为雍王妃。
所幸,燕淮着急太后的病情,并未在城楼之上久留,等正华门之外再一次山呼万岁之声落定之时,秦莞看到帝后的仪仗往城楼之下来,留在底下的人立刻左右分开让出了中间一条道,很快,帝后的仪仗走下了城楼台阶,然而也是在这时,又一个小太监从正阳门之内快步跑了出来,燕淮和赵淑华正要重新上车辇,见状脚步当即一滞。
“皇上,皇上——奴才是袁总管身边的,袁总管排奴才来禀明皇上,派出去的人久久未回,太后那边……太后那边已经不行了……”
这样冷的天气,小太监却是跑出了一身的大汗,他跪倒在众人当初来的那条道上,语声之中已经带上了哭腔,燕淮身子一晃,“什么叫不行了?!不是有人守在太后那里吗?”
小太监继续道,“院判大人和柳太医一直在看,可是太后娘娘似乎坚持不住了,药煎好了,太后娘娘却喝不进去,眼看着便不成了……”
燕淮一听这话,眉头顿时一竖,一边上了御辇,一边怒道,“堂堂太医院院判也救不得太后?!真真是……”
燕淮怒不可遏,“派出去的人没有回来就再派人!燕彻!”
燕淮吼了一声太子的名讳,燕彻立刻从后面走上前来,“父皇放心,儿臣明白,儿臣立刻再派人出宫找和太医——”
“要快!”燕淮利落一语,说完这话双拳一攥神色焦急。
他正要吩咐起驾寿康宫,冷不防的,不远处的人群之中忽然有人说了一句话。
“咱们这里不是有一位医仙吗?太后娘娘病情紧急,何不让她试试?”
说话的是个娇柔的女子之声,燕淮一听,眉头一皱,“谁在说话?!”
如此一喝问,人群顿时一静,许多人朝声音来处看去,便见冯沉碧小脸微白的上前了两步,“回皇上,是臣女在说话。”说着,冯沉碧赶忙道,“臣女只是听闻太后娘娘病情告急,想着,咱们这里不是有个医仙吗?皇上适才说她医术高明,此时何不让她试试呢?”
冯沉碧语气婉转低柔,饶是燕淮正在气头上也不好斥责她多言,不仅如此,冯沉碧这话到底还是提醒了燕淮,宫中有太医,不仅如此,宫中还有常给太后看病的太医,如此境况之下,没有人想得到秦莞这个小姑娘,再加上燕淮没见过秦莞治病,他虽然夸了秦莞,可并未亲眼所见,心中便不会那般笃定,可如今情况却不同,和太医迟迟寻不到人,而太医院院判救不得太后……难道就这般看着太后咽气吗?!
燕淮眸色一肃,“秦家九丫头在何处?”
他坐在御辇之上,高高在上的一吼,秦莞便是不想出来也得出来。
秦莞从冯沉碧之后走了出来,燕淮一看见她便道,“九丫头,你可敢给太后治病?”
这话一出,无数道目光都落在了秦莞的身上,秦莞敛眉站着,一颗心却在打鼓。
冯沉碧说这话绝对不会是好心,她这般将自己推出来,不过是要让她接下这烫手山芋罢了,而这山芋不仅烫手,还可能要人命,这可事关皇太后的性命!
秦莞抿唇未答,距离燕淮极近之地的秦述却抱拳站了出来,“皇上,请皇上恕罪,秦莞她年纪尚轻,论资历全然比不上太医院的诸位御医们,连御医们都没有法子,她就更是……”
秦述这